李思看着李政渐渐跑远的身影,心里顿时涌过了千百种血淋淋的想象画面,立马扛着身上的东西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着李政而去。
“殿下!”
“都给你们了,给我让一条路!”
李思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心中急切难耐,索性便将身上所背着的所有物品都扔向了人群,顿时间,皇子李政花费了一个上午所获得所有战利品,成为了拥挤人群中哄抢的中心。
这最终引起了一场大混乱,当李思拜托哄闹的人群时,李政和赵姑娘早已经如逝去的水面波纹一样消失在了李思的视野里。
李思在街道上转悠了一会,却始终没有办法在拥挤哄闹的人群中找到李政的痕迹。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试试运气了!老天保佑啊”
李思念着自己从来也没有信过的口号,一边满头大汗的看着这条几乎又被人群塞满的街道,十三岁的皇帝独子在自己的手里被弄丢了,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了自己一生的污点了,如果李政真的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被齐王当做世界上最大的竞争对手给铲除了,那么自己作为绝对的皇子一党,决计没有什么好下场。
“少爷!少爷!你在哪啊!”
李思扯着嘶哑的喉咙,用一种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在大街上高声叫喊着李政。
此时此刻,李思从来没有这样子期盼过奇迹的发生。
……
“你怎么来了?按照叔叔的安排,你不应该在未央宫里读书的嘛?怎么会在这里?还和赵姑娘一起回来找我?”
齐王殿下看着眼前这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孩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皇子李政是他的表弟,也是皇帝的独生子,最重要的是李政将来一定会作为皇帝的继承人登上皇帝宝座的,这样的身份让他不仅是一个孩子,还是身后站着一个派系的孩子。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无论是不是李陵干的,皇帝和李政背后的势力也一定会将这笔帐算在他齐王李陵的头上,毕竟铲除了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以后,无论皇帝愿不愿意,将来赵国这个东西南北各三万里的帝国一定会是他齐王李陵的了。
这样庞大的利益,足够让皇帝默认李陵就是伤害皇子的人了。
齐王苦恼地摸着脑袋,心中大呼赵姑娘坑队友。
“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区区一个齐王管的我吗?哼!”
皇子李政头一昂,趾高气昂的样子如同一个出宫巡游的藩王或是皇帝,虽然他本来就是藩王,将来也会是皇帝,但十三岁的孩子做出这样趾高气昂的样子。
李陵感觉头更痛了,皇帝绝不可能让皇子就这样毫无保护的出宫,几乎下意识的,李陵感觉一个大麻烦已经找上自己了。
“嘿,那边的锦衣卫,别坐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了,
来两个人,赶紧把你们的雁翎刀给孤王抽出来啊,赶紧的保护皇子殿下啊!
还有你,别跟傻子一样不知道干嘛了。
赶紧去给你们的指挥使报信,让皇帝陛下赶紧把李政殿下接走啊!”
自从李政出现以后,隔壁不远处几桌喝茶的人几乎同时停下了交杯换盏的动作,面面相觑的看着自己同伴,低声商量着什么。
李陵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就是负责盯梢自己的锦衣卫们,虽然齐王殿下一直在心底吐槽着锦衣卫们的演技和专业技能以及临场决断力越来越差了,但作为皇帝的眼线,在现场的锦衣卫们此刻简直就是专业送温暖的爱心人士了。
将来如果齐王殿下想要证明这一切包括皇子翘课在内的事情都与无关的话,这些锦衣卫会成为自己的巨大助力的。
“我看谁敢!谁敢去跟父皇通风报信说孤王翘课逃学出来玩,
孤王就砍了他的脑袋,诛他九族!
说你们锦衣卫看着我衣服好,就想抢劫本皇子。
先砍了,本皇子再跟父皇禀报,
到时候看看,父皇是信我还是信你们几个小小的锦衣卫!”
李政听到齐王殿下惊慌失措的话语后,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反而从容淡定的坐了下来,拿起李陵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皇子殿下便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后,语气平淡的短短数句话便将两桌锦衣卫都给震住了。
这些底层锦衣卫从来没有学习过帝国法律,并不知道杀锦衣卫是需要向皇帝汇报的。而且皇帝向来只要听到皇子逃学的消息,都是采取先打后问的处理方式。
“殿下?”
锦衣卫们沉默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的他们推出了一个看起最年老最老实的人负责和李政与李陵交流。
“如果你们今天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并不向父皇告状的话,本皇子可以考虑将你们调到我麾下待遇最好的卫队里面去,孰是孰非,你们看着办吧。”
李陵看着那个一脸笑容的皇子,心里大声感叹着前浪死在沙滩上。
眼前这个十三岁的皇子已经谙熟威逼利诱这样的推拉之术,并将这群足够平民吓破胆的锦衣卫玩弄于鼓掌之间。
……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赵本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赵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赵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李思《谏逐客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