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在蓝清竽怀中蹭了蹭,偷偷侧头望去。
蓝清竽双手捧起她的小脸,用手指轻轻擦去腮边的泪痕,温笑道:“都哭成小花猫了,走,回房洗把脸去。”
说着,就牵起商羽的小手,进了府中。
商羽跟在他身侧,顺从地被他一路牵着走回房间,心中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否察觉到了她的卧底身份,不过,此事他不提,她也是万万不敢提起的。
有侍女端脸盆。
蓝清竽亲手绞了手巾,给商羽拭去泪痕,说道:“折腾了大半宿,累不累?”他将手巾折端正,放进侍女手中的托盘里,接着道:“饿了么,要不要吃点夜宵再睡?还是直接泡脚睡觉?”
商羽未及回答,忽觉脑袋一晕,随即一头栽倒在了蓝清竽身。
朦朦胧胧的,好像是听到了有人在喊她:“阿羽,阿羽……”
这声音像是隔了水,忽远忽近,丝丝缕缕,飘飘邈邈的,终于,一切都归于了寂静,她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榻前,蓝清竽皱眉道:“如何了?”
顾云庄掰开商羽的眼皮,瞧了一眼,回身答道:“是‘五子花’。”
蓝清竽问道:“五子花是何物?”
顾云庄道:“五子花是由十九种剧毒的毒蛊作为培土育养出的蛊花,此花生而五瓣,花期很短,一刻而凋,美若烟霞,转瞬即逝,落花后,结五子果,五年而果熟。”
蓝清竽急道:“可有解?”
顾云庄摇头道:“如欲解此毒,须得知道那十九种毒蛊各为何虫,育养了多长时间。若是寻错了一味蛊虫,那制出来的解药就会变成催命的毒药,中毒者服之必死无疑。”
蓝清竽道:“若是用豆蔻呢?”
顾云庄寻了张椅子坐下:“豆蔻可以解毒,但是,解不了蛊虫之毒。”
“蛊虫……”蓝清竽喃喃道:“阿羽不是有水蚕衣么?为何解不了蛊毒?”
顾云庄喝了口茶,叹道:“清竽,你这是关心则乱啊!水蚕衣穿在外面,五子花是她口服进腹中的,怎么驱得散!你总不能把水蚕衣撕成布条给她喂下去吧?”
蓝清竽道:“也就是说,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羽夜主动将解药喂给阿羽。”
顾云庄歪头道:“这谈何容易,羽夜要是肯送出解药,那当时又何必去喂毒?除非,你现在把他给绑过来,胖揍一顿,打得他求爹告娘,逼他交出解药。”
蓝清竽沉吟道:“不行,万一他狗急跳墙,一心要拼个鱼死网破,将假的解药喂给了阿羽呢?我不能拿阿羽的性命来作赌注。”他一抬手,低声唤道:“师无咎。”
一个黑影自帘外闪入,拱手道:“殿下。”
顾云庄一惊,拍着胸口娇嗔道:“每次都像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师无咎,吓死人不偿命么!”
蓝清竽死死望着沉睡中的商羽,道:“可查到羽夜所在之处了?”
师无咎禀道:“属下派了暗卫一路跟踪保护王妃,至城南柳家巷子,见有挂黄灯笼人家,王妃敲三下门而入内,亥时一刻进院,亥时三刻出院。”
蓝清竽颔首道:“明日请陛下来王府一叙,就说残荷秋塘的金蒂蓝莲开了,本王邀他一同荡舟饮酒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