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
这两个字翦云照是用一张硬黄纸书写的,纸质呈半透明,光泽莹润。用毛笔沾墨书写其上,字亦发亮,字黑如漆。
翦云照提笔书写之前,很是忧虑了一番,她想用炭笔的。临行时,习惯性的准备了炭笔和便签纸,携带在身上,以备必时之需。
没承想,她现在所住的起居室里,博物架上,摆放了一摞硬黄纸,再就是笔架、毛笔、砚台。
很是显眼。
因为除了这些,偌大的博物架隔断上,再没有任何摆件。
融合了翦云照与翦清秋书法精髓的两个字,此时被黎玉停捏在手中,在感叹两字的清丽隽永、灵活飘逸之余,轻声念叨了出来:“清秋。”
“字好,名字也取得好,我这大妹子还真是一个才女,随便取个名儿,就是那么清雅脱俗!”
那张纸片捏在黎玉停手中时,尉迟元浩跟着就把脑袋凑了过来观看,只是一眼,便让他由然欣喜。
不过,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疑问:“其实云照也挺好的,我妹子为啥想改名儿?”
“你这就想不明白了?”
黎玉停脸上浮着一抹浅笑,有一丝得意的看着他,轻叹一声,“枉你还自诩她大哥呢!”
啪!
尉迟元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这是想减少危险啊!”明了之后,不觉又忧思上了,“这算什么事儿!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能得罪什么人?”
“这……还不好说,或许是她身边的人引来的也说不定。”
黎玉停眉头蹙起,作深思状,“文昭那不知得了什么结果?”
黎玉停说完这一句,与尉迟元浩陷入沉静中。
在今天之前,他们这几人与翦云照都还是陌生人,而此时此刻,他们就在为这个女孩儿忧心了。
暮色里,有了乳白色的月光以及闪耀的星光,已经恰好了。如果再点了一盏摇曳的昏黄的灯,感觉上是破坏了那天赐的微光。
骆云霆习惯了在月色下行走。接受着月光的洗礼,时常会让躁动的他瞬时安静,思维变得空灵而清绝。
“主子!”
骆云霆迈步进屋,凝风从隐身的廊檐上一跃而下,黑影一闪,就跟着进了屋。
“坐吧!”
骆云霆在坐下之时,轻轻吩咐了一声。
凝风身形明显一滞,因为他感知到,这简单的两个字里隐含了一丝温度。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主子第一时间不是追问事况,而是让他坐,让他在感动之余,不免心生一丝疑惑。
“主子……”
“坐下好说话。”
凝风顺从地在骆云霆对面坐下:“主子……”
“用过晚饭了吗?”
“啊…用过了!”
“你有与县衙的人正面接触吗?”
“没有!”
“没有就好!疾风已经从暗转明,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在这庄子上。而你……还是先说事吧!情形怎样?”
“县衙的人赶到后,仵作第一时间检查了马匹的尸身,与之前骆辛的所料不差。马儿确实是食用了致惊的草料,并且,马屁股后面还被剌了一刀。
县衙来的刘捕头怀疑是车夫所刺,只不过又觉得如果是这样,车夫就完全暴露了自己。当然,刘捕头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是,惊马跑过一阵后,药效差了,这样车夫才不得不补上那一刀……”
“他们质疑过车夫的死因吗?”
“好像没有。”
“仵作没有验尸?”
“验过,亦说了脖子上留下的刀痕是致命的主因。只不过,刘捕头等似乎并不想在车夫的死因上费神,觉得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或是要了结案情,找回跑失的俩人才是关键。当然,最主要的是仵作说了刀痕的起始方向,看着像是从他前面出刀的,但那时他在驾驶受惊的马车,前面应是没有人的。如果说他是自杀,务必就要说明他为什么自杀;如果是遭人攻击,那人又是谁?”
“现场有人提供马儿受惊之后,马车里坐了多少人吗?”
“是有人猜度过,但好像没有人记得很分明。”
凝风主要在于陈述,不加入个人的揣测,暗自还是想过:他们一行的主子既然是一个那么亮眼的女子,怎么会吸引不到同在酒肆里用食的人多次观望呢?能不被登徒子之类的骚扰,已经是很幸运了。
凝风的目光扫过自家主子的脸,透过朦胧的月色,看的不是很分明,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凝重气势,他莫名很熟悉,主子应是非常关注与在意这起案件的,要不然……
凝风实在想不明白的是:主子为什么不堂而皇之的站出来,联合县衙的力量破案,却要隐在幕后?
见主子没有再提什么问题,便继续道:“至于酒肆那边,在疾风领着乡亭的人赶到时,除了后院的土筑房,主体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