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告别店家,开始上山。
翦清秋往山上走了好大会了,还回过头来朝那几间孤零零的屋子看了看。
此时,屋顶的上空飘荡起缕缕青烟。翦清秋不觉笑了笑,拍打了一下被路上枝蔓延伸过来沾湿了的衣摆。
“清秋!”
黎玉萱总觉得翦清秋脸上的笑透着诡异,眯着眼缝儿细瞧了瞧。
“玉萱,你说说看,等我们下山的时侯,那几匹马会不会被店家给宰了?”
翦清秋问这话时,眼神儿瞟向关烨,以及紧随其后的两个影子卫。
关烨在清水河畔连呆了几日,却是小有收获的,不仅盯着得了一套乌木家俱,桐油、茶油更是各购得了好几十斤,都是清清亮亮的好油,后面沥的渣子油他是一滴也没有要,弄好了,便让影子卫送回了秦王府。
这样,他老子秦王是半点也懒得追究他这个秦王世子缘何呆在别人的地头上了。
虽然,整个郡阳府地界上都是他们秦王府的辖区,但打上人家名号的地块,他们也不能硬说是他们秦王府的。
要说,秦王世子关烨自打四岁起,就是这般自由自在的过日子,秦王表面看似更器重二王子和沁郡王关润,一般的时侯都懒得搭理关烨。
但却也不见他把他世子的名号给废了。对此,和沁郡王关润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一个如妖孽一样的人压在他头顶,那滋味还真是不怎么好受。
但从秦王平常的话言话语里,似乎更仰仗他这个儿子一些,他却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询问那为何他关烨是秦王世子,我却只能被请封为和沁郡王?
要说秦王如此,却也是觉得欠了关烨这个儿子。
关烨四岁那年,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父王赐了一杯毒酒给自己的母妃,母妃便香消玉殒了。
他永远记得,母妃在笑望着他时,嘴角溢出的一滴滴鲜血,还有母妃临时前,脸上那抹凄绝的笑
“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青稞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想想曾经那么熟悉的刘成叔,为了某些莫名的原因便能要了她们主仆的性命,这世道,怎么让她越来越迷糊和害怕了呢?
“什么真的假的,你家大小姐知道你胆想吓吓你。”关烨既然与他们同行了,似乎已不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秦王世子,这会儿即便是对青稞这丫头,亦是浅笑嫣嫣,难得地好心情。
“大小姐”
青稞似乎认了真,还非得翦清秋回了她才行。
翦清秋实在不忍当真吓着了她,才笑着说这完全是她被迫害妄想症的猜想。
她的这个“被迫害妄想症”的说法立马引起了关烨的注意,说他好像也有“被迫害妄想症”。
之前不知道怎么解说,现在终于找到了最恰当的词汇。为此,他便有了与翦清秋同病相怜之感。
一行人上到半山腰的时候,翦清秋不仅感觉双腿移不动了,甚至于连肺里也挤不出一丝氧气来供应她自由呼吸。
“这身子,算是废了!”
翦清秋坐在山路的一块石板上,使劲地哈着气,由衷感叹着。
“清秋,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换成我是你,就天天窝在家里,等着人把好吃的饭菜都端到手里。”
“你是小姐作派,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姐了,凡是不能仰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