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信对医术没有半点兴趣,听着五皇子和孙太医与易大夫谈论草药的种植和采摘,实在十分枯燥,只是他既然将五皇子带出宫来,就一定要将他安安全全的再送回宫去,只好耐着性子听了一阵子,终于站起身来,借口去如厕,出来透透气。
洛怀信刚拉开门,就被人撞了满怀,他低头一看,是宋知忆在他推门走出来的时候,刚好路过,差点被他撞倒在地,他赶紧扶了宋知忆一把,对上她那双含泪的桃花眼,关上身后的门,弯腰对她说:“怎么又哭了?”
宋知忆心中有些懊恼,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被大皇子看到,在他心里面,她恐怕就是个没用的哭包吧?
见宋知忆神情窘迫,实在有些可爱,洛怀信不知为何想要与她多讲几句话。他低声问她:“你上次说过要告诉我,你为何会提前知道那些大事,现在不妨说给我听听吧。”
宋知忆听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结结巴巴开口说:“今日不太方便,我大哥哥还在等我,大皇子等下一次再问我吧。”说完就想走,她上次一时激动,确实是这么对大皇子说的,可冷静下来想一想,还是没准备好将实情告诉他。
“那我今日就问你两件事,”洛怀信挡住宋知忆,“你能预知前程的事,可曾告诉过你大哥?”
“没有,不管是狩猎场还是瘟疫,我都不曾告诉过大哥。倒是大皇子你。。。又为何将射箭场的事告诉了大哥哥?”宋知忆反问道。她刚才问了大哥哥,他们为何会谈论到这件事,大哥哥似乎有所隐瞒,只说是大皇子偶然提起的,可大皇子明明对她说过,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说,连三皇子都一直不知道。
洛怀信微微挑眉,看起来宋清忆并没有将他和益清的事情告诉宋知忆,他还以为他们今日在这个僻静的茶楼说话,就是说这件事。他忽然有个好奇的想法,不由得问了出来:“你可否预测得到益清将来的婚事?”
宋知忆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笑着说:“不能,不过益清那么好,将来的婚事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洛怀信也笑了:“奇怪了,你每每在我面前说了谎话,都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可上一次赏花会上,对着那么多人,你的表演倒是如火纯青,别说是说谎,连眼泪都是说来就来。”
“你是我不想骗的人,”宋知忆脱口而出,“我只是有难言之隐不能实言相告。。。赏花会不一样,我虽撒了谎,我后母苛刻与我,却都是真的。而且,我也是练了好多回,想了一天一夜,才想出来怎么说的。”
“益清是你的闺中密友,她的婚事一波三折,我和老三都十分担心,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请告知于我,我不会对别人说,你大哥哥对你的兄妹之情,就如我对益清一样,还请你体谅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情,益清的婚事是好是坏,都不要隐瞒与我。”洛怀信笃定的问,让宋知忆无法拒绝,只好说:“益清以后会嫁给巴彦王子。”
“巴彦王子?”洛怀信有些吃惊,“这不可能。”
“我能肯定,他们情投意合,会过得很幸福。唯一奇怪的是,巴彦王子上次来,应该就会与益清定亲的。。。”宋知忆当时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他们定亲的时间,她还刻意问过益清公主对巴彦王子的印象,公主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益清没有对你说,大概是为了巴彦王子保守秘密。他和益清是没有可能的。”大皇子将实情告诉了宋知忆。
“原来是这样,可是。。。”宋知忆一时想不通,难道前世她听说的都是传言,益清其实并不幸福?
洛怀信对宋知忆的反应十分感兴趣,他绝不相信宋知忆真的有什么占卜的本领,她之前喝醉的时候,多次提到前世这个词,他有个极为大胆的猜测,现在却不是问她的时候。他只是暗示的对宋知忆说:“之前可还有一些事,是你记得发生了,却一直没有发生的?要知道人的际遇是可以改变的。”
宋知忆被洛怀信提点之后,立刻想到了二妹妹宋知馨与二皇子的事情,前世她们是毫无交集的,今生二妹妹却对二皇子情根深种。她心里有些没底,不由得对洛怀信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既然这样,益清将来。。。”
“只能希望她遇见值得共度一生的人了。”洛怀信意味深长的说,“我先回去了。”
宋知忆满怀心事的走回了单间,宋清忆也是心事重重,倒没注意她有什么异样。兄妹两人又坐了坐,宋知忆先回了府,宋清忆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走了走,路过中秋节他与公主一行人一同饮过酒的酒楼,呆呆地看了看天,眼里心里全都是益清公主那晚梨花带泪的脸,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回了府。
第二日,宋清忆一早就进宫了,宋知忆在家里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去宫里看看益清公主。她请示了崔氏,谎说公主扭伤了脚,在宫里闷的很,要她去陪陪,崔氏照样笑眯眯的答应了。
李大学士讲完课就去忙了,三皇子心不在焉的写了几张纸,就将它们全部撕碎扔在了地上,一副心情极差的样子。宋清忆见状问他:“三皇子这是又怎么了?”
“我今儿个没心思看这些,太妃要逼着益清皇妹嫁人了。”三皇子边说边观察宋清忆的神情。太妃原本计划让大皇子去跟宋清忆说,可三皇子昨日听到了,自告奋勇,大皇子想想这场戏由他来演确实自然些,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