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性子向来张扬,这一趟来拜祭咱家老爷本就想给足沈家面子,所以此番带了不少的扈从随行,谁曾想县里那个挂名留职的达鲁花赤今日碰巧带了不少的士兵突然回县巡查,两伙人径直撞到了一起。
这位达鲁花赤正愁没地方生财,看到这样的肥羊送到嘴里二话不说就派兵给截了下来,随便定个罪名就将陆老爷子抓起来了。”
“此时当真?申时的事怎么现在才知道?”
“咱们归安县的这个达鲁花赤做事太绝,陆老爷子随行的扈从和下人一个都没有放过,一股脑都给抓了起来,就是怕有人回去报信断了他的财路。
陆老爷子知道自己这次遭了大难,派自己的心腹拼死从牢里逃了出来,就是为了向我们求救。”
“求救的人呢?”沈富急声问道。
“庄主放心,今日守夜的是我儿子,他发现此人后立刻就将他藏到了柴房,并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如此甚好。”
沈富稍微放下心,但也旋即意识到了此事的难办之处,这位陆老爷子是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自己到平江路经商时也没少受到陆氏家族的帮助。
如今陆氏家主为了赶来祭拜父亲而遇到了祸事,自己于情于理也一定是要出手相救的,可陆氏是汾湖的名门望族,这位达鲁花赤既然盯上了这块肥肉便绝不会轻易松口。
“人一定要救么?”沈家出事,文瑄自然不会不管。
沈富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陆氏对我们沈家有恩,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是要救人的。”
文瑄听后立即对老管家道:“麻烦沈伯将我的那三位兄弟叫来。”
“文公子,你大可不必……”沈富话没说完,文瑄便打断了他,笑着道:“大可不必搅这摊浑水?你既然已经上了我的贼船,我便应当护住你的周全。”
沈富心下有些感动,看来自己没选错人。
沈伯虽然没跟文瑄等人打过交道,但看到庄主对他们如此敬重,想必也一定都是些不世出的江湖豪杰,能得到他们的臂助此事成功的几率也能大一些,因而面带喜色答应了一声,赶忙退出书房去寻三人。
不多时,盛文郁三人便都在书房中就座。
“现在可已经有什么好的办法?”盛文郁冲自己的姐夫问道,沈家的事如今自然也算是他的事,没有不尽心尽力的理由。
“这种事能有什么好办法?被那群元贼盯上了不死也要脱层皮。”铁牛对元兵深恶痛绝,口中嘀咕着道。
“若是沈庄主甘愿为陆老爷子抛家弃产,兄弟们大可直接将他劫出来,放眼这天下之大,终归有元兵到不了的地方。”沐冲建议从元兵手中硬抢。
“不行,此时刚从牢中逃了一人出来报信,元兵一定会加强守卫,眼下正是把守最森严的时候,去劫狱无异于自投罗网。”文瑄摇了摇头。
盛文郁摸着下巴道:“既然蛮力不行,就只能试着从元兵内部入手了。姐夫,昨日我看你与那两名衙役交情匪浅,他们能帮上忙么?”
“我虽总与他们打交道,但也只是酒肉之交而已,能不能帮上忙我也说不准。”事关重大,沈富也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