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米尔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对方问的是场中这一片狼藉的惨烈景象。

嘴角一勾，男人优雅地转身，转了个圈。随后两手一摊，颇为无奈般望着少年轻笑道：“是的呢，但是这一切还都托了我这些可爱的魔族小伙伴们的福。”

说完，意有所指般扫了一眼边上魔族那几位颇为狼狈的长老们。

“累！”

魔王伽罗不知何时也快步来到了少年身后，一脸忧虑地望着他。

“对不起。”

“……？”

莱雅转身，望着眼前这个上来就道歉，满眼自责和懊悔的男子，面露不解。

“为什么道歉？”

伽罗低下头，仿佛在隐忍什么般捏紧了拳头，银牙紧咬。随后蓦地把视线怒瞪向了左前方的妖娆女子。

“塞西尔！你来说！”

突然被点到名的塞西尔当即就是一个激灵，抬头望见那边少年的目光也投向了她这边，顿时面露难色地挣扎了片刻。最后，终是放弃什么般长叹了口气。

“iner……还记得您当初问过我，当年在域外苍穹，我们是否有尾随进来吗？”

“……”

莱雅望着她，蹙眉沉思了片刻，终于想起来对方说的是圣诞那天街上遇刺那件事了。

“答案是，是的。”

见他似乎终于忆起来了，塞西尔这才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并神情严肃地慢慢道出了当年那件事。

“实际上，从最初那些神族提出要利用那个妖狼族丫头，分裂iner和魔王的关系时，我们就有了这个计划……”

三千年前，域外苍穹外圈。

漫天黄沙中，一个满身血污、略显狼狈的纤弱身影，在这风沙狂卷的无尽天地间，摇摇晃晃地走着。

“呼……呼……”

狂风在耳边无情地肆掠着，少年却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只眼神空洞、表情木然地跌跌撞撞前行着。

“呲”

有迅疾的沙石擦过少年的脸颊，毫无血色的苍白之颊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血丝。少年却仿佛失去了痛觉般没有丝毫反应，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许是太累了，害怕眼睛一闭上就再也不想睁开了吧。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

在这片茫茫天地中，那个渺如尘埃的疲惫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抬头望了望上方暗无天日的昏沉天空，少年忽然抬起一只手伸向了天上那个虚幻飘渺得如同镜花水月的红日。嘴里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很轻微，轻微到连风儿都不曾听清的地步。

下一秒，就突然令人心神俱颤地直挺挺倒了下去。

“濮……”

一阵浑浊的尘沙扬起，那人再没有任何反应了。

“倒下了……他倒下了！去看看死了没有！”

不远处的丘坳后面，三个不同体型的身影正猫在那儿，死死地盯着那边沙地上没有动静了的少年。

如有人在此，必然会识得这三人正是魔族那三位位高权重的长老。

说话的，正是他们的大长老，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