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悲凉凄怆的背影印在众人眼中,让人不忍直视。对于这对从此两极相隔的苦命鸳鸯,也唯有叹气而已。
此时从人群中扑簌出一个略显富态的跌撞身影,简昭好奇回头,发现是崔大娘。崔大娘看到小绿姑娘已亡,哭的昏天黑地,她与小绿姑娘一向相熟,如此哭一哭也是理所当然的,简昭感动不已。
可崔大娘说出的话,着实让众人震惊不已:“我不是东西啊,小绿姑娘的死,都该我!我当时在假山石后偷听了她有身孕的消息,太吃惊了才忍不住嘴碎跟别人唠叨了两句。可就没料到......没料到她怎么就因为此......投河自尽了呢!小绿姑娘糊涂啊......”
听闻她这话,简昭震惊无比。牧尧在旁敛眉不语,思想这前因后果也能猜想得出。而落下煌却没有半分心思缜密思考,他不敢亦或说不愿相信这事实。他脸色不再柔和:“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不忍再看到小绿姑娘的遗容,落下煌甩袖离去。简昭怕他太过伤心,又想安慰崔大娘,又想去追无樽兄,正纠结无法的时候,看见牧少侠走去崔大娘身边安置,遂放心的去追无樽兄。
这边牧尧走上前来,冷静克制的声音开口:“崔大娘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其实他清楚,崔大娘此时承认是自己透露的消息,无非就是想图个心安。只是这种私人感情,他不会也没有兴趣过问。如今还是将小绿姑娘的丧事安排好为先。
在场短工丫头们,见庄主走了,群龙无首。幸好牧公子主持大局,小绿姑娘得以如常的安置妥当。
简昭一直追到了湖边柳树下,她见无樽兄倚靠在树根底下蹲坐,也走过去,沉默的坐下。
“无樽兄,人死不能复生。”简昭低声安慰,将两人头顶上,遮挡住落下煌的柳枝一一拨开。
“我并不伤心。”落下煌说道,“生老病死全都命中注定,哪里是我们闲人能够操心的?我只是可叹,可惜小绿姑娘如此韶华年纪,再也见不到了。这世间,又少了一位清白天真的女儿。”
简昭闻言默默,也觉得无比叹息哀婉。
那疯癫离开的男子,日后小绿姑娘丧礼之时,本想找他回来以尽哀思之情。可当出去打听之后才知道,那男子自离开那天回家,便不吃不喝如同呆儿。一日过后,干脆挥剑斩断万千烦恼丝,出家去做了和尚。
酒庄内众人听了,也只能叹息一声而已。
经历了这一番波折,不过半月。此夜落下煌坐在窗下独自对着月光饮酒,不想忽然听到剑锋破空之声。他眸波微闪,便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皎洁月华下掩盖的,是最漆黑的阴险诡谲。
响动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幽黑树林飞出一大片受惊的林鸟,然后重归平静。
尹叔脚步匆匆的赶至阁下,抱拳报告:“庄主,人已经全部消灭了。今晚,是这个月的第三波了。到底是谁,不惜如此频繁雇佣高手,想置您于死地?”
落下煌神色依旧风轻云淡,豪迈饮了一大口女儿红,随即勾唇笑道:“你也不用苦猜,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
尹叔听闻,惶然不敢多言:“庄主说的是,只是日后,这该如何是好?”
“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意。”落下煌对着清辉冷月,眸中柔波荡漾。
第二日,简昭和牧尧这几天商议之后,决定向无樽兄告辞离去。
“已叨扰无樽兄数月,如今我们该离开了。”
“无樽兄,我们会想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