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煌却有不同见解:“它注定亡于猎户之手,这是它的命数。就算你放过它三次十次,它也逃不了被杀命运。因此我们旁观者,还不如任之自生自灭,顺遂自然罢了。”
“无樽兄你这典故定是杜撰!”简昭不忍听这种故事,“我可听说过许多完全不一样的典故!叫做什么......龟侯......珠侯......”
她向来不爱看书,因此这典故也记得颠三倒四。落下煌听闻大笑不止:“简兄弟,你说的该是‘救龟封侯’和‘救蛇得珠’的典故吧?”
当日孙愉见一只乌龟被人抓住,遂心生慈悲买了下来,而后放生。他日孙愉因讨伐华佚有功,被封为亭侯,授予他的官印刻纹恰是一只玄**部。原来孙愉所救之龟乃上古玄龟,上天念其恩德所以才助他成就讨伐之功。此即为救龟封侯。
而隋侯出使齐国之时,途见一条蛇头部流血打滚于沙滩之上。隋侯心生怜悯将其挑入水中游走,入夜便梦见一稚童拿宝珠对他报恩进献。隋侯忽然梦醒,果见一宝珠悬挂于床头之上,熠熠明亮,是稀世珍宝,称为“隋侯珠”。此即为救蛇得珠。
“没错。正是正是!还是无樽兄渊博过人!”简昭听完后拍掌附和“你看这先前典故,无一不是报救命之恩。我相信我所救的人和物,定会对我以恩相报!”
落下煌听她一派天真的说辞,笑的愈发动人。他并无一言,带着简昭走去集市之间。
然而落下煌刚迈动脚步,方才的温柔笑意消了大半,醉眼半眯,侧身向后打量。简昭看到他的动作问道:“无樽兄,你怎么了?”
落下煌这才恢复神色,笑着拉她走路,“无事。”他回道。可却明明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中潜随他们。
此时天大亮,早摊不少已经收拾回家。简昭还想吃上次那豆花,于是拉着无樽兄来看。二人向钟三娘说明来意,那钟三娘连连点头应声,特意进去给他们做了两碗豆花。
不到一刻钟,两碗豆花就端了上来,钟三娘还笑意盈盈的送了两位公子一碟面饼。简昭因为清晨练功,此刻也饿了,道了句谢就开始吃起来。
吃不到一半,听见忽然一彭登闷响之声。简昭回头,见是一穿着粗布衣衫的壮年男子,正将颈上擦汗用的汗巾一甩在桌上,吆喝着让钟三娘赶紧做碗豆花来。
钟三娘忙笑脸迎出来,说道:“呦,李大哥,你今不是去冯府上做短工了吗?怎么这么大火气?”
那李姓汉子摆摆手,满脸嫌恶的说:“快别提!我不知道冯家老爷是让我们去打扫他小妾的房间,那种死人屋子多晦气,可别让我染上霉运!”
钟三娘一听,大约也是害怕,一脸的惊吓之色。
隔壁桌简昭听得不明所以,她也不顾吃了,歪身探头询问道:“两位在谈论什么?死人屋子?”
李姓汉子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听他倒苦水的人了,于是滔滔不绝的讲,十分绘声绘色。
简昭这才明白,原来是当地有一姓冯的大户人家,冯老爷年逾六旬,可还贪恋美色,于是在去年花大价钱买了一个貌美小妾。原本这是一件喜事,那小妾性格温柔和顺,将老爷侍奉的很好,也不是那等吃醋妒忌之人。
可偏就没料到,这小妾才嫁入冯府不过三四个月,竟就在房里上梁自尽,死状极其悲惨。冯老爷及各方家眷都觉得晦气无比,不敢张扬也不让家人来领尸,派自个家家丁随便卷了一床草席,扔到郊野荒草头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