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简昭坐在地上,背倚靠在树干上,欣赏花雨美景。
忽感觉向后一靠,腰间被硬物硌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短剑永青的剑柄。
简昭双眼明亮,顿起兴致,她转头看向牧少侠:“牧少侠,你之前说教我用剑!现下怎么样!”
牧尧眉目间温和平静,“当然可以。”
简昭兴奋的跳起来,不知是否是如此美景的感染,令简昭没想到的是,秦司忆竟然愿意为他们弹一曲琵琶助兴。
万事俱备,落下煌执扇款款笑意,他足底用力,左膝微曲,凭借注入内力的扇风,一片杏花扇底风,瞬间花雨如同旋风瀑布般飘摇散去。
他所在之处,登时露出了薄瘠泥黄的地面。
“简兄弟,来来来!”落下煌兴味盎然,“有你与归人兄舞剑,又有秦姑娘琵琶助兴,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
无樽兄哪里都好,就是说起话来总有点风流。简昭推着他向树干立住,然后欢欢喜喜的跟随牧少侠舞剑。
剑随人动,气力合一。
漫天花雨的绝美境象中,一白衣身影用剑如影,飘逸非凡。另一青衣身影堪堪跟随,一长一短两支剑舞动如蛇。
而在两人一旁,一紫衣窈窕身影轻拢慢捻,细葱玉指拨弹琵琶,音韵美妙动人。
落下煌笑看如斯美景,执扇慢走了几步,掏出怀中一贯带着的银星嵌铜小酒壶。
他的笑与杏花雨中香融味道融为一体,随即足底发力,一跃而起跳上杏树枝干。
一片红衣身影在这满树洁白杏花映衬下,更显鲜红。
他随意潇洒的斜躺在粗枝厚干上,仰头痛快饮酒,边朗声附和词唱:
“杏花坞里杏花庵,杏花庵下杏花仙。”
“杏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
“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
他高唱到此处,树下与简昭舞剑的牧尧便蹙眉抬头看他:“此原本唱曲分明是桃花,你竟直接改成了杏花!”
“杏花桃花又有什么可争论的?”落下煌还没开口,一直弹琵琶不语的秦司忆却开口了,“此处景致就该唱作杏花,谁规定我们不能改了乐曲?!”
简昭觉得牧少侠言之有理,但秦姑娘说的也有道理。一时纠结。牧尧随静而无言。
落下煌哈哈大笑,仰头喝干壶中美酒,将剩余的词曲唱完: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落下煌唱到最后,曲调高扬,十分潇洒随性,其余三人也觉得此曲实在合意!
一曲唱毕,剑舞尽兴。秦司忆更是无言收了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