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羹汤十分鲜美,平日里食用也并无干系,不论是璟瑟还是永璋永珏素日里都十分喜欢。
可如今一个个发着痘疹,这一碗汤羹下去,只怕快要消下去的痘疹又要反复,到时候病情只怕就要凶险了。其他的不说,就算命大熬过去了,璟瑟的脸是必要留疤了的。这个年代,即便是皇家公主,女孩子的脸也是她的大半条命。若璟瑟毁了容,即便如今弘历多喜欢她,只怕也没有什么将来可言了。
原本这样的东西连送都不可能送到璟瑟他们屋里就会被拦下。
但那日偏偏那么巧,宫里得慎常在生下七阿哥永琪,宫里传消息得人赶着午膳的时候跑来传话。因为来的是乾清宫的宫女,所以琅嬅并未怀疑。
宫里的来人自然还是要回去的,琅嬅不方便在五福堂见她,便离开了一会儿。
就那么一点时间,碧玉胭脂羹被人送到了璟瑟和小阿哥们的屋子里。
若不是璟瑟见了汤羹喜欢,想要自己亲自用膳,特意叫了白藏过来帮她拆手上裹着的纱布。只怕那些不懂医理的宫女就要给璟瑟喂食了。
而白藏反应也快,一看璟瑟这边的食物有问题,就立刻赶去隔壁的房间。
幸运的是永琋没睡醒,永珏倒是醒了,但是在闹起床气,哭闹不休,没及时吃饭。唯一正在用膳的永璋,正指着汤羹要喝。
因为这件事情,弘历下令,圆明园暂时封闭,不许有人再去打扰,圆明园内一切事物交由琅嬅全权负责。
等到半个月后,璟瑟和几个阿哥都种痘成功,平安康复了之后,琅嬅带着人回到宫里,才知道,出了事的不仅是圆明园的那几个阿哥公主。
还有在宫里的锦兕。
宫中人人都知道青樱最喜梅花,尤以绿梅为最。那日院子里的绿梅花开,御花园的一个宫女便折了几支送去翊坤宫给娴妃赏玩。这在往常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惢心接了花,赏了那个宫女便将绿梅拿了回去。
但他们不知道那些送去的花不是当天摘得,而是前一日便摘下,插在蛇莓汁里浸泡了一整夜得。
惢心拿了梅花,照例插瓶后摆在青樱得卧室里。
偏巧那天锦兕去了青樱得屋里,看中了这瓶花,说要拿回去照着描画。青樱疼爱女儿,自然没有不同意得。
于是那花便又到了锦兕那里。到了夜间,锦兕屋里爬出了一条被蛇莓汁引来得毒蛇。
幸好锦兕屋里的宫女警醒,当场便大声呼救。蛇虽没有咬到锦兕,但这么一出也把她吓得当场背过气去。虽后来抢救过来了,但也让她原本病弱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
宫里一而再得出现毒蛇,加上这次琅嬅不在。弘历和太后便亲自查了这件事情。
先是查出有问题得绿梅,再从严刑拷打得御花园宫女那里得知,梅花其实是慎常在身边得宫女新燕给得。
新燕一被供出就立刻指证了阿箬,说是她主使得。
阿箬一开始还不认。
但高晞月说:“听皇后娘娘说,当初仪嫔怀胎时,屋里出现毒蛇就是因为这蛇莓汁子。如今此人又故技重施了。若不能找出来,只怕以后宫里人人自危了。”
当初仪嫔出事得时候,大家因为双喜会驯蛇而怀疑她,后来是琅嬅查出蛇莓汁一事,才让她从第一嫌疑人稍微洗脱了一些。如今再次发生毒蛇之事,高晞月得反应是最快得。因为她知道,若再找不出凶手,到时候只怕又要让她背黑锅。
阿箬听了高晞月得话,以为她是要将仪嫔之事也推到她头上。当即辩解道:“当年我和仪嫔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去害她,贵妃娘娘不要血口喷人!”
高晞月道:“你和仪嫔无冤无仇,那和娴妃可是有仇有冤了。毕竟她抢了你的孩子么。”
海兰说:“七阿哥是皇上命娴妃娘娘抚养得,并不是娴妃抢来得,贵妃娘娘慎言。”
高晞月白了海兰一眼,不屑与她说话。又对皇上说:“皇上,不管怎么说,这个阿箬确实是最有嫌疑要害娴妃得。”
阿箬辩解自己是自愿将孩子交给娴妃抚养得,并没有怨恨。
但新燕却说阿箬时常在屋里诅咒青樱,一会儿说她因为嫉妒自己而不让自己亲近皇上,甚至为此要将自己草草嫁出宫去。一会又说青樱要抢她的孩子。因而恨毒了她。
种种证词加上新燕交代的一些细节,这才逼得她不得不承认。
但她承认之后,却又说出蛇莓汁是嘉嫔身边得贞淑给她得。并发誓前一次得事情和自己绝无干系。甚至提出自己那时候还是青樱的婢女,若是她所为,青樱也逃不了干系。
贞淑倒是个硬气得,直到琅嬅回宫,她在慎刑司已经待了七日了,依旧没有招供。
琅嬅回宫时,阿箬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因为生了七阿哥,她并未被赐死,而是发落去了冷宫。而七阿哥也记在了青樱得名下,和她再没有关系了。
嘉嫔因为贞淑没有招供,此事也没有直接牵扯出她来,因此看似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其实谁都能看得出来,若此事真是贞淑所为,那么和她一定逃不了干系。
而琅嬅回来之后并没有纠结于这些事情,就如之前所言,嘉嫔再怎么蹦跶,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犯到她头上去过。
所以琅嬅早就知道她的所为,可却从来都没有什么替天行道的想法。毕竟在宫里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也说不上谁就是对的,谁就是错的。
可圆明园发生的事情,却触到了琅嬅的逆鳞。
而在圆明园的那段时间,她也已经查清了事情的大部分真相,虽说证据不全,但皇宫里,许多事情,最讲究的时证据,最不讲究的同样也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