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欢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不雅动作,心平气和得看向晋王。
“王爷,您真是辛苦了,为了这也不知道是谁的北地,竟然一大早就起来奔波呢。”
晋王:“……”
得,他就知道,谢明欢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的谢明欢,言归正传,非常正经地和晋王开始探讨现场推测出来的情况。
“井边脚步很杂乱,现在看来这里最少有六个人来过,其中有两个脚印比较小,脚尖轻、后跟重,应该是女人的。剩下四个均是男子的脚印。”
晋王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哀怨,非常配合谢明欢,进入了正经模式。
“这些本王已经让他们去查了。”
谢明欢点点头,既然晋王已经吩咐了,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她从井边离开,转身之前脚步却又顿住了,往后退了两步,半弯着腰,眉头紧锁。
“王爷,你看那里——”
谢明欢以一种颇为古怪的姿势,伸手指向井后面的一株小树苗。
晋王上前两步,在树苗旁边转了一圈,从树苗的极为隐蔽的枝丫处抽出了一缕极细的绒线。
谢明欢也走了过来,两人在看到这股绒线的时候,脸色均是大变。
说起来,这种绒线其他人还真不一定知道,但是谢明欢和晋王,一个是顶级世家,从来只和皇室打交道,一个本来就是皇室中人,他们对这种绒线,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前秦!”
“这是前秦皇室宫中才有的织造法。”
谢明欢目光严肃地看向晋王。
“不是说前秦皇室被屠戮殆尽,没有一条活口吗?”
晋王轻哼一声。
“历朝历代,每次都是这么说,但打着前朝的名号行事的还少吗?真真假假,到底是不是前秦余孽,对于本王来说都没什么,倒是这织造法,听说这种绒线织出来的衣服只应天上有,本王早就想要了,这次他们是自投罗网。”
谢明欢:“……”
她感觉如果再和晋王待下去,可能她的世界观也要崩。本来很严肃正经的一件凶杀案,甚至背后可能牵扯出复杂的政治斗争,结果到了晋王这,最后都化为了要去搞到织造法做衣服?
晋王却并没有感受到谢明欢的无力,反而很认真地喊了齐盛过来,将手里的绒线交给他。
“在附近镇上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会织造这种绒线的人,找到人之后,先不要动他,在暗处先监视着。”
齐盛接过绒线,严肃地点点头,默默下着一雪前耻的坚定决心。
另一边,王太医和琪儿已经验完尸了,明公公非常有眼色的给王太医送毛巾净手,哪怕是晋王在这,王太医也没有要亲自来回禀的意思,朝琪儿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琪儿倒是不觉得如何,反正不管王太医说不说,她都会再和小姐念叨一遍的,现在王太医让她来说,反倒更省事。
琪儿欢快地走到谢明欢身边,开始说验尸的结果。
“王太医说,小满是中毒而死,而且是西域那边的毒,很罕见,看样子像是早就中毒了,一直到昨晚才毒发。”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所以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自己来到井边的,还是被人带过来的。身上的血渍不是他的,从血点浸染在衣服上的范围来看,应该是用凶器刺伤别人溅到自己身上的。”
谢明欢皱眉。
“你的意思是说,小满死前还有可能伤过别人?”
琪儿摇摇头,纠正谢明欢。
“不是的小姐,这些都是王太医说的,我还不明白呢。王太医只是说,他身上的血渍应该是这样造成的,并没有说他伤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