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加入观音教?其实现在我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什么了,一开始我只是在游历的时候,偶然见到过观音教的人在私底下残忍地杀害那些不愿意听命于她们的无辜女子;后来走到哪都会下意识地问一问观音教的事,结果就这样发现,她们竟然无孔不入,充斥着大半个北地,甚至还在一点点像东、像南边蚕食。”
“和小满一块去洛阳的路上,我又碰到了观音教的人暗中杀害百姓,那个姑娘我认识,就是白家镇牛岗村的翠翠,我在牛岗村借住的时候,翠翠还曾帮我补过衣服,她还那么小,就在不久前还曾和我憧憬过以后的生活,她喜欢村子里一个优秀的猎手,她说那个猎手答应她,只要她一满十六岁就来她家提亲。”
“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杀害翠翠的吗,她们不是人,是畜生!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那位娘娘,根本就不是女人,他穿着女人的衣服,梳着女人的发髻,带着面纱,却对翠翠行猪狗不如之事!他做完之后,还让手下的人去欺负翠翠。”
“我当时就想冲出去杀了他,是小满拦住了我。他和我说,现在冲过去,她们人多势众,根本没办法帮翠翠报仇,不如想个办法,最好是能够把她们一锅端了。”
“后来我们就悄悄跟着她们,最终还真让我发现了机会,原来那个变态,他竟然男女通知。所以我装作受伤,冲进了她们的队伍里求救,死死地抓着他不放……呵呵,我从会认字开始便读圣贤书,却没想到到头来,想要一个公平,最后却是靠这张脸。”
“我成功待在了他身边,开始和小满暗中布置,并且悄悄地和教中那些被她们关起来,一直不愿意合作的女子取得了联系,其中就有尹华儿。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在白家镇找到了下手的机会。”
听完许书生的一番话,原本谢明欢心中准备好的,想要反驳他的那些话,全都失去了滋味。谢明欢沉默着,良久方才抬头看向他。
“对不起。”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没有亲身体会过你们的痛苦,我做的确实还不够好。”
旁边一直听着的胡书却不赞同了。
他拍了拍许书生的肩,朗朗说道:“年轻人,你这话不对。”
“想我从小就是孤儿,浪迹江湖,摸爬滚打,最终也算是混出了个人样。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比观音教更可怕更丧心病狂的我也不是没见过。”
“就像你说的,如今朝廷对北地的治理确实让人失望,但那时因为战争才刚刚结束,而北地原本的那些硝烟和贫瘠,是前秦皇室无能,如今晋帝能够狠得下心,把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丢到北地来,难道还不能让你们暂且心中升起点希望吗?”
“明欢侄女确实和百姓真实的生活离得远,但你要知道,历朝历代哪怕是秦皇汉武,他们手底下的那些盛世的开创,也不是因为他们自己亲民,而是他们善于用人,运筹帷幄。”
“更何况明欢侄女来北地,和晋王来北地的目的并不相同,晋王才是治理北地的人,明欢侄女来北地,是为了肃清北地混乱不堪的律法,是为了将晋朝已经完善的律法也落实到北地。她的才能在破案上,破案关注的是凶手,而不是普渡众人。”
胡书难得说这么深奥的大道理,说的有些收不住。
“年轻人,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拯救谁,能够拯救自己的唯有自己,不管是朝廷,还是权贵,又或者像你这样的有志之士,都只能是尽力而为,真正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
许书生被胡书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就连谢明欢,也因为胡书的一番话而陷入了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