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欢任由晋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挣扎。
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来北地之后,接触的这几个案子,这些在别人看来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当你真正去了解他们的时候,却又发现,他们犯下这些罪行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以前爷爷曾经问我,人的善恶到底是生来就有还是后天影响,那个时候我答不上来,现在却觉得人应该生来都是善的,大家都只是懵懂无知的纯粹灵魂,是这复杂的社会,艰苦的生活,最终将每个人的命运划分的完全迥异,再找不到一般无二的两个人。”
这个时候晋王已经大致明白谢明欢的反常了。
定是丹东交待的往事触动了谢明欢。
他的声音沉着而冷静:“坐上皇位的人那么多,这皇位明明是一样的,你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有明君也有昏君吗?”
谢明欢不明白晋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晋王却看着她认真地道:“因为无论是善是恶,命运带给你的时候,并没有强迫你去抉择,最终选择去走哪条路的还是自己。就像坐上皇位的这些人,他们手中的权力是一样的,但有的却可以励精图治要做有道明君,有的却选择声色犬马,昏庸无道,你说难道这也是命运强迫他们的吗?”
谢明欢眨了眨眼睛,原本心头萦绕的那股苦闷和迷茫,因为晋王这番强大的论调而散去。
“你说的真好。”
她发自内心的赞叹。
晋王好看的薄唇弯了弯,伸手碰了碰谢明欢有些消瘦的脸。
“回去吧,折腾了一晚上,黑眼圈都出来了。”
“回去用过午饭,好好休息。明天就启程回去。”
谢明欢安静地听着晋王的安排,没有反对。
草原广阔无垠,牧民热情粗犷。没有来之前,她总觉得草原就像是六叔曾经描绘的那般,是人间仙境,这里的生活应该是朴实纯粹的,但当她真的踏足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只要有人的地方,总会有生活的苦难,也会有好人和坏人。
她兴致勃勃来北地的时候,觉得自己一腔雄心,就算做不了普渡世人的神,却也能打抱不平,一路江湖行走,不负一生。直到今时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一心想要摆脱谢家的光环,实际上这段时间她能够走到如今,除了晋王的帮忙,根本和谢家脱不开关系,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不应该普普通通,不过也是年轻人的年少气盛罢了。
看着牵着自己的手,坚定地走在前面的晋王。
谢明欢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想要实现的理想,是不是一直以来都用错了方法。
两人回到军营的时候,就见到原本应该在部落里的拓跋尔等人竟然也回来了。
“是属下派人去接王太医他们过来的。”
拓跋尔见到谢明欢,急吼吼地打断齐盛。
“师姐,你们当时走的也太利索了吧,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差一点小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