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大副捧来了海图给李代民确认,金风留心瞥了一眼,海上标了个红叉的周围都是蓝色,定是此处海岛,而另一侧标了红圈的,应该是港口,只是怕被秦王察觉,没敢细瞅,且牵着雨露的手,静静等在一旁,心平气和。李代民招呼了夫妻二人入内,船仓内堂宽大,最下层都是士兵居所及储物,上两层是厨房与上将居所,侍者安排了顶层的一处独立房间给金风和玉露居住,陆续送来了酒菜、糕点与衣物,衣物两套,男装是刻意准备的,女装则像是船上婢女的服色。
船行了好几天,北境的冬夜大概快到极限了,又冷又长,二人在船上倒过的挺舒坦,时而出来吹吹海风,时而俩人登到船顶,依偎着数数星星,李代民则是每天天亮就来请安,还是一样的苦口婆心。
李代民又是照例来了,让侍者奉上了早餐,肉糜、烙饼、汤羹、蜜饯,摆了满桌子,玉露换上了和婢女同样的服饰,正襟危坐却是俊美脱俗,李代民有些惊讶,没忍住的打量了一眼,但旁边就坐着睡眼惺忪的金风,李代民赶紧移过目光来:“给二位请安,休息的可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金风也照例答了声:“费心了,一切都好。”玉露十分随意,给金风和自己添了汤羹,又夹起一片蜜饯轻咬了一口,但仅仅是这一口,玉露顿时觉得甜腻无比,胸中一闷有些恶心,用手帕掩着口,干呕了两声。
金风见她不适,急忙到了杯水给她,抚了抚她的后背,瞬间勃然大怒朝李代民吼道:“你给她吃什么了!”李代民也是一脸的无辜:“金叔,冤枉我了!我有心希望你帮忙,又怎会使下三滥的手段。”金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的揽着玉露,急的满头是汗,问道:“晕船了吗?不该啊,在船上好几天了,难道旧伤复发了吗?你怎的了?”玉露饮了些水,压下去了恶心的感觉,一瞬间竟有些发痴,抿着嘴也不答金风的话,金风反复的问她,急的团团转:“你自己就是医者,怎么不舒服了,你告诉我啊?”玉露支支吾吾的有些犯难:“我也不确定,船上有大夫吗?”
“有!跟了我李家几十年的老大夫,忠心耿耿,我一直带在身边。”李代民赶紧宣来了大夫,金风一瞧,正是李家先前的府医,府医也认出他俩来了,十分欣喜:“一别几十年不见,二位可好啊,夫人真是朱颜未改。”玉露笑了笑,主动挽了袖子,将手腕放在桌上,府医一拱手,落座在一旁,搭上了玉露的脉,双手都探测了一番,和气的说道:“我记得夫人也是医者,夫人以为如何啊?”金风皱着眉头:“她说不确定才叫的你,你快诊断啊,快急死我了。”玉露推了推他示意他客气些,府医缓缓离座起身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