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样?你可别吓我啊!”
张思雪呆坐在绣床上,神色呆滞,不言不动。梅香正拉着她的衣袖,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都怪我不好,是我没能拦住贼人,才让小姐受了这番劫难。小姐!你好歹说句话啊!出了什么事你总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再为难,都有丞相大人和夫人来帮你解决的啊!”
此时的张思雪已被张夫人带回了张府自己的闺房。
自张思雪在栖霞山后山被张府家丁找到时,她便是这种伤心欲绝、心灰意冷的样子,见到自己母亲也知道行礼问好,一句话也不说。
六皇子秦崄已在张思雪之前回了栖霞寺,果然将张思雪与朱慧的事告诉了张夫人。
他不知道朱慧的身份,便说张思雪与一朱姓江湖草莽有私情,张思雪为了那个姓朱的,不愿跟他回栖霞寺,连家都不要,还假意称赞两人是情比金坚,祝张夫人得一佳婿。
听得张夫人面红耳赤,坚称不可能,但在秦崄的言之凿凿下,原本坚定的心也不由动摇了几分。她一面担心着女儿身陷险境,希望真有人来救她,一面又害怕女儿真的有了意中人,对太子那边不好交待。
提心吊胆之中,好不容易等到张思雪被找到,张夫人看着女儿那狼狈的样子,对女儿的疼惜一瞬间占了上风。忙叫人将张思雪收拾洗漱过,又叫了大夫把了脉,知道女儿安全无恙才松了口气,一路护着女儿回了府。
“思雪,你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母亲,母亲会帮你做主的!”
终于安全回家,张夫人才放下了心,她攥着自己女儿的手,柔声安慰道,
“六皇子说,你和一个姓朱的江湖草莽定了情,要抛下家里随他而去,这话娘是一点都不信。皇后与我家早有默契,我儿将来是要嫁与太子为妃的,那可是未来皇后,怎么可能瞧得上一个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江湖人士?
怕是女儿你被救之后,六皇子想带你走,你不同意,他便出言不逊辱你清誉。思雪,你做的好,这般小肚鸡肠四下算计的皇子,你不跟他走是对的!若你跟着他回来,有了这救命之恩,太子那里如何交待?
只辛苦我儿要受这一场惊吓!”
张夫人说着,喊了起来:“小姐的安神汤熬好了没?好了快端进来给小姐服下!”
又看着跪在地上的梅香皱着眉狠狠道,
“今日你保护小姐不力,按规矩,要杖责二十撵出府去。来人!给我把这小蹄子给我拉下去!”
“母亲不要!”
当两个张府婆子上来拖着梅香下去的时候,梅香拉着张思雪袖子不松手,终于唤回了张思雪的神志。
“母亲,梅香自小陪在我身边,与我情同姐妹。况且这次我们遇到的是江湖中人,梅香她已经尽力帮我拖住劫匪了,不然我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张思雪拉着梅香的手,向张夫人哀求道,“还请母亲饶了梅香吧,我身边少不了她!”
张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张思雪的神色,点头同意了:
“好,看在梅香平时服侍你还算尽心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会儿。不过出了这种大事,不能不罚,就扣她半年月饷以敬效尤。”
张夫人抬眼四扫,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日后若再有哪个丫环下人不为主子着想,由着主子身陷险境,我定要重重处罚!”
“奴婢等谨记夫人教诲!”
屋里丫环仆妇忽拉拉跪了一地,齐声向张夫人表示忠心。
张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端起桌上药碗,舀了一勺喂到张思雪嘴里:“思雪,大夫说你今日受惊过度,要好好养养。赶紧喝了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母亲,你不问我在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吗?”张思雪问道。
“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安全无恙的回来了。”
张夫人拍了拍张思雪的后背,安抚下她那颗惊惶不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