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见她这般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转身去厨房熬了一碗浓得刺鼻的红糖姜茶端了来。
宋语然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嘴里含了蜜饯,等那阵苦辣的滋味过去。
“让麻大去找刘管事。”宋语然将昨日得来的那些银票全数取出,“把这些交给他,就说酒楼既然砸了,那就好好休整休整过个年。”
刘管事接到一大摞的银票,很快琢磨出宋语然话中之意,遂将酒楼大门一把关上,对外只说需要重新休整。
腊月二十八那日阿四一伙人打砸春风酒楼的动静很大,酒楼被砸成那般模样,说要重新休整倒也没人怀疑。
宋语然懒洋洋地在床上赖了一日,到了年三十拖着疲懒的身子起来,祭祖。
她如今独身一人,对着父亲的牌位甚是伤怀,对父亲的想念空前的强烈。但今日是除夕,除旧迎新,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操持。
待到日暮西沉,一人一骑一辆马车出现在宋宅大门口。
蒋正翻身下马上前扣门,兴许是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有人到访,门房许久才应,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条细缝。
蒋正一张络腮胡子脸很有威慑力。
柳子警惕地打量着来人,他觉得门前这个握着马鞭比自己又高又壮的男人不是个好人,就那么隔着门缝问道:“你找谁?”
蒋正略微皱眉,耐着性子道:“此处可是宋宅?”
柳子暗自嘀咕,那不是废话么?门牌匾上明明白白两个大字写着呢!
“去通知你家主人,就说她母家远房兄长前来投亲。”
他声音洪亮,就那么传开几里去,左近几家邻居想必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柳子愣了一下,立刻将门一关转身飞跑进去回禀。
宋语然正带着青玉、恕儿在厨房与麻婶她们一道儿包饺子、蒸糕点,就连虞琳也在帮忙。
柳子“噔噔噔”跑到厨房门口站住:“姑娘,门口来了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自称是你母家的远房兄长!”
宋语然先是一愣,她自个儿都不知道她母家在哪里,从何而来的兄长?还是远房的?
忽然她看了眼一旁和面的虞琳,心中有了猜测,她起身回房去洗漱换衣,对柳子道:“请人进来,叫麻大先去招呼。”
青玉伺候她换上新做的一件银泥海棠花纹的天蓝色对襟棉袄,下着一条月牙白八幅罗裙,又披上狐狸毛披风。
见她一直皱着眉头,“可是在想外头的客人?”
宋语然点点头,如果真的是蒋正,他为何自称是她母家的远房兄长?还有,今天是除夕啊!他什么时候不好拜访,怎么偏偏选了今日?
青玉也在想,什么样的客人选这样的时候来登门?着实不规矩。
“走罢。”
青玉有心安慰几句,给自家姑娘壮壮胆,就见她已然站起了身,招呼自己出门而去。
青玉回头看了眼铜镜,方才姑娘照了几回镜子确认妆容可有不妥?她从前可没这般注重仪容的呀,青玉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