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道:“崔家遇到难关,搭一把手的都没有几个,想来真是叫人心寒。往常逢年过节,看在小姐和老爷面子上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这散的也太快了,想想也是奇怪。”老管家开始斟酌词语,有意给崔鹏暗示。
崔鹏没有听懂,可他抬起头来,显示自己什么都看得透、想得明白:“有什么奇怪?都是攀权富贵,叫人恶心。爹爹一生清正廉洁,收到的送礼大多退而不受,实在推不了的,便折成银两救济民生。现在倒好,助人的无人相助。到底是什么世道,还有什么公平,好人不得好报。求人不如求己,还不得我去乱石山摘鱼头果。”
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公子尨扔银子到他脚边居高临下的神态,崔鹏牙根痒痒,拳头紧握,却找不到痛揍一顿的对象:“孙管家,你们就别劝我了。乱石山我去定了。小凝在的时候,崔家运势的确一路高升,旁人看来,都以为父亲和我是靠女儿才得到官职和俸禄,他们把我崔鹏置于何地?公子尨他是瞧不起我!哼,我就是要证明给他看,我,崔鹏,一样能撑起崔家,不用跟小凝那样整天走些歪门邪道,也不用跟在世家公子后面示好。”
老管家知道崔少爷铁了心,是劝不动的,干脆转移了话题,直接道出存在心中很久的疑问:“少爷既然想去,老仆陪着你去。我只是有个疑问,一直解不开,还请少爷听听。”
“孙老,您说。”
“我就是想到,公子季出海、徐、辛两家公子调任,跟小姐摔下绣楼发生时间是前后脚,这时间上,你觉不觉得奇怪?”
“要说这个?”崔鹏之前没有想过这一层,细想来的确如此,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经心道,“倒也有点赶。凑巧吗?应该故意躲着我们吧。”
“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小姐常去绣楼教绣娘们绣花,几乎每月一次,可从没见出过什么意外。怎么就突然跌下楼来摔死了?几乎同一时间,二公子出海抗击海盗。东海海盗虽然肆虐,但太史老爷一直筹建海军,加强海防,今年年初到现在,也没见海盗再上岸扰民。军中大将数量不少,为什么要派二公子去?”
崔鹏想不通:“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想明白。你继续讲。”
“还有徐家和辛家两位公子,细算起来,他们几乎是在小姐坠楼之前离开的风临城。怎么看起来,好像是谁有意把小姐身边的人都支开?”
崔鹏不以为然:“谁闲着没事对我妹妹下手?她一个弱女子,就是跟着星辰塔学了点歪门邪道,成不了大事,针对她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