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予辉再一次落网,是“再一次”,不是“第一次”。这回被抓,实际是因为饿的头晕眼花,根本没力气摇桨,任凭小舟沿着洋流漂进海盗窝,漂到了小海王眼皮子底下。
得意地看着轻易落入手中的予辉,小海王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场猫捉耗子,他赢得又不爽。
于是第二天,跟往常一样,予辉被强喂食物之后,安然无恙地和小船一起放走。小海王还十分贴心地给了他一篓子肥鱼,叫他吃饱了肚子,再陪自己玩猫捉老鼠。
予辉打起精神,发誓要逃脱海盗魔魔掌。
虽然第无数次仍被小海王抓,输的仍然一败涂地。
之后,他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谁才是东海霸主。
群岛布哨、追击围堵、引走鱼群,僵持了整整十天的追捕再次以予辉饿晕而告终。
猫抓老鼠获胜的小海王了解情况后,万分吃惊:“我不是给你鱼了吗?”
“吃完了。”予辉狼吞虎咽,海盗给他准备的一桌海鲜宴被他独自吃掉大半。胖子海盗斜着眼一直盯着他不放。
“那你怎么不自己打鱼?”
予辉拿开塞进嘴里的螃蟹,咽下卡在喉咙里的蟹肉,认真地承认自己无能:“不会,我抓不到鱼。”
小海王气的吱哇乱叫。感情这老鼠都不用抓的,饿他就行。
既然被海贼抓到,按照海上的做事方法,劝降不了的,格杀勿论。予辉跟随家族长辈信奉灵鸦,当然不可能改信海神娘娘。小海王依依不舍,不想下令把予辉扔海里喂鱼。可海上规矩不能破。予辉之所以能有幸逃过一劫,幸亏他这人,看了不少闲书。从小到大,他看的最多的就是书,背的最多的也是书,现在一股脑儿全都用上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把夏源之地九鼎之国光怪陆离的生活描述了个天花乱坠,了若指掌,如数家珍。
海上小霸王听着迷了,他活这么大,知道的唯一生活方式就是在海上风餐露宿、打渔加抢劫,从来不知道君安城金碧辉煌的宫殿远胜不遮风不挡雨的茅草小棚,从来没听说过睡觉的床可以很软很暖,美丽的仕女在主人入睡之前,入夏则铺上玉质凉席,如冬则生暖铜炉。他也不知道,除了打砸抢劫,还有人靠写书赚钱,靠舞艺为生。也没见过大过米桶的青铜器,听都没听说过威然而立的镇国鼎,更别说西域的沙漠、南疆的雨林和北国的冰原。
更重要的,是小海王知道了予辉为自己编写的“身世”:东海金乌神座下管理纪年法的使者家族,虽然不懂纪年法到底是干什么的,也听不懂复杂的算式,但听起来真是高大上。再瞧着父亲手下三教九流之徒,来做海盗的人一多半都是岸上犯了事儿待不下去,剩下的海盗祖业就是海上打劫,每天除了打渔抢劫就是晒太阳睡觉、喝酒闹事,哪里像予辉斯斯文文,脑袋瓜子里面装了那么多神奇的东西。小海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血统“高贵”,随风而行的海上生活本无目的,他顿时有了方向和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