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扬盯着两位世家公子,并用眼的余光扫看铁皮箱子,两人应当单纯是被打斗吸引来的,不是为了箱子。他当然不会感谢,反而低声斥狼少:“谁要你多事。”
“他们说没遭到毒海星王——是真的吗?”
嘉扬仔细观察一圈:“可能吧。”
“太奇怪了。毒海星为什么只攻击匪人和我们?放戏团的人出去,就是为了做个诱饵,为什么海星都不攻击他们?”狼少继续问,“还有你看他,一只脚要跑,一只脚要回来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没见过这种傻子。”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
嘉扬一双狼眼仍旧不离开祁北,不断重复播放着憨厚呆滞少年的一举一动,看他慌慌张张一次又一次右脚拌左脚,看他倒下打几个滚,看他吓破了胆的表情,看他抓沙子打人,看他笨拙地向两位贵公子求救,看他龇牙咧嘴包扎手臂,整场交手愚态百出,可谓被打的惨不忍睹。对于门外汉来说,分不清对方攻击用了虚招还是实招,狼少刚才虚晃的每一刀在祁北看来都可以致命。如此推断,在生死关头手忙脚乱,自己绊倒自己也不是没可能。到这里想得清楚了一些,嘉扬觉得十分无聊。
相比之下,控制石猴的张狂少年莫知过,就有趣多了。
可惜已经死了。
画眉公子唤祁北来问话:“那位小兄弟,伤到了没有?”
祁北腿软,还呆坐在地上不起来,听到问话才狼狈地抬头,回答:“没事,没事。”
狼少高声道:“我的刀根本没伤到你,你身上的伤都是自己摔的,能有什么事?”
两位公子都看向祁北,等他开口,这明显是在给他个机会给狼少定罪。谁知道祁北能憋得满脸通红,腮帮子鼓成紫色,好像一只随时可能爆炸的皮球。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听他会如何辩驳,如何斥责沙漠狼的攻击,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不料这打了十足气的皮球只憋出一句话:“有事,当然有事,当然有事。”众人还在等着下文,祁北奄奄地闭上了嘴。
狼少“噗”的一声大笑,绕口令一样欺负祁北嘴笨胆子小:“一会儿没事,一会儿有事,到底有没有、有什么事,赶紧说来听听。”
两位公子也道:“你受的伤严重吗?”
“呃,倒不重。”
晓晓急了:“怎么说不重?受伤当然重啦!你看都流血了。”
狼少笑道:“那点儿血算什么?他自己摔倒了。受伤不重啦,我也道歉了,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两位公子瞧不惯西泽蛮子的作风,心中都偏向处于弱势的祁北,一再给他机会:“风临城下行凶伤人,是他有错在先。你受伤虽不严重,但如果告上官府衙门,还是会判你赢。”
这话的偏袒质意再明显不过,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祁北身上。狼少出刀攻击手无寸铁的祁北,祁北挂了彩,所有人都是目击证人。现在只等受害者开口,坐实沙漠狼在风临城前动武的罪名,就可以把狼少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