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打！我也要打！”孩子们争先恐后，转眼间抢干净了框里的西红柿。“吧唧，吧唧，吧唧”，城墙上糊着的西红柿印记还没清洗，新鲜的水果蔬菜接踵而至。砸变形的西红柿留着淡红色汁液，软踏踏贴着城墙向下滑落。

“还是做孩子好。”辛林叹了一声，“无忧无虑，简简单单，每天只想着能打到多高的金乌鸟。”

徐奕和辛林将文书交给内城守城官，守城官道：“两位大人，近日有君安使团入城，城门把控严一些。徐大人您返城的文书有太史府的签章，下官自然欢迎。可两位公子返城的文书需交由内务阁查验，请暂且等候。”

辛林朝着徐奕苦笑：“我们紧赶着回城，不想被卡在城门口。”

徐奕同样无奈，只得开看：“我们着急也没什么作用，就在这里慢慢等吧。”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颇为空洞，“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崔家……”话说了半句，禁言咒立刻生效，痛的他一直咳嗽，憋红了脸。辛林赶紧倒茶捶背，保持着默不作声。

“有些话果然不能说啊。”

等待批复的这会功夫，两人登上城墙，一并进了塔楼饮茶。忽地听到城墙下十分吵闹，起身望去，原来是守城将士们又抓捕了三四个散布流言的作乱人。城垛里的人都探头看热闹，私下里纷纷议论太史大人与异女私通之事。守城将士能驱散开人群，可打消不了流言蜚语。

据说这是今天第三波作乱，或者第四波？好生事的人专门挑了君安使者出访的节骨眼，太史府怎能不动用非常手段将之镇压？

“风临城好像真的变了。”辛林越过城垛，注视着看似祥和宁静的城。

“林兄与我的家族受到太史府厚待，徐某人本不该说任何有损太史老爷颜面的话，况且流言牵扯到的另一方——他们口中的‘异人’、‘异女’，说的是我们的师父。关于师父和星辰塔，你我知道事情的实情，并不是流言传说的那样。有关太史老爷的蜚语早先就有，一直管控的挺好，怎么偏偏现在弄得满城风雨？”

辛林的心思根本不在煮茶上，拿着水壶随便涮了两下：“你说得对。自从十年前师父住进太史府里，城中的流言就没有停过。父亲说，当年师父选我们几人入塔，街道上的恐慌之情甚嚣尘上，都害怕自家的孩子被送进星辰塔。后来师父屡次看中天相，帮助风临几次避开难关，城里终于平静了一些，大家渐渐就不再提星辰塔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眼下居然又起来了。”他摇着扇子把炉中火生旺，随手将水壶放在炭火上。

徐奕赶紧撤走水壶，奇怪道：“煮茶的水要小火慢攻，茶壶也不能直接放到碳上，都是你教我的，怎么今天成大火了，莫非是什么新式煮茶？”

辛林摇头，笑容苦涩：“心里着急，哪儿还有闲情煮茶。”

徐奕劝他：“文书已经送了进去，不时就会有批复。倒不如平静下来，等待的时候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