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见他是个装斯文的山野小子,倒没怎么为难,查完货物,翻着记录簿,指着条目问:“前天有杂耍进了城,也是给太史老爷助兴的,今天怎么又来一队?”
祁北赶紧解释:“我们是一起的,都是梨场百戏团,因上一场戏得留人收尾,出发时间先后差了几天。您刚才说先进城的,想必是两位师兄。”
“来演个戏还分两批。”门将警觉比较高,不信,“既然是给太史老爷玩杂耍,有没有凭证?”
少年局促地陪笑,老实回答:“本来有一份文书,不过大师兄带在身上,这不,他们先进去了,我们这里就没有了。”
门将摇头:“没有诏书就是不行,上面没吩咐过还来一队杂耍。该死的真是麻烦,”说着指了指沙漠狼,“给他们报信的人刚才进城去了,你们得等他回来。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肯定得过酉时,不然,你们也在外堡过一夜,明早再说。”
祁北面露着急,无计可施,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更具说服力的说辞,机械地重复:“大人,我们真是百戏团的,您要是不信可派人去驿馆询问,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在那里。您看这车上还有些木桩绳索螺栓,都是搭架子用的。太史老爷明日就要开宴,我们明早进城时间不够,台子搭不起来。”
门将推开他,怒道:“我管你们?一个个不早点来,进不了城就发牢骚。要想大门特意给你开,要么得有太史老爷的诏书,要么得用内城通关两道铜纹符。告诉你们,太史老爷亲自下令严加防备,哪个敢不听?都给我呆在门外不准乱动,不然小心你脑袋!”
少年一个趔趄,语塞,尴尬地在一旁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争取。看着行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百戏团的却进不了城,只觉得心中难过,蹲下身子抱住头,缩成一朵蘑菇。
戏团中那个橙衣少女晓晓走上前来,她一直保持着捏住鼻子的姿势,另一只手不停扇风,明显受不了周围腐烂的腥臭海鲜气味:“师兄,叫他们验货,我们又没带凶器,验了货还不让进城?”
祁北无奈搔搔头,语调一如既往的慢慢吞吞:“是的,晓师妹。我们没有诏书,报信的军爷刚刚进城,得一会儿才能回来。看来今天是进不去了。要么明早赶紧着第一波进去,我跟两位师兄多费点心,或许能赶在开宴之前把架子搭起来。”
晓晓越过祁北,直径来到守城士兵跟前:“我师兄说的不是假话,车上的东西也查了,我们就是百戏团,为什么不让进城?”
士兵道:“册子上只有一队戏团,没写第二队,你们也没有诏书,谁知道是不是伪装进城?”
“我们干嘛要伪装,东西你都查了,是假刀假枪,也不像他们不敢让人看——”她瞅了沙漠狼一眼,“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那士兵不耐烦道:“谁让你们自己说是百戏团,百戏团只有一队,没有第二队!该死的,我说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