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魅手中的七角银质棋子开始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悲凉又冷漠的叹息声轻轻响起,非男非女,又似男似女:“并没有谁逼你做任何事。不知道自己生而为何的棋子才会受人摆布。你已经连杀四人,第五人已经出现啦。”
“混蛋!别想控制我!”嘉扬抽刀砍向白衣鬼魅伸出来的右手,“如果不是你背后操纵,我也不会杀掉他们!”
新月弯刀切骨割肉的触感十分熟悉,七角银质棋子与白衣鬼魅砍断的右手一并掉在地上,居然不流一滴血,下一秒钟,手臂沙化,消失不见。
嘉扬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低沉地呼吸着,正如所料,白衣鬼魅四肢完整,摊开毫发无损的右手,手心里依然静卧着那枚七角锥形棋子。
“……你是最厉害的杀手啊,快些想起来自己是谁,用你那柄杀人如麻的弯刀,斩断所有人间束缚吧。”白衣鬼魅飘离地面,连连向后退去,身后的屋门打开,白衣身影飘入其中,门赫然关上。
“头领?头领?”副手的声音传来。狼头领“啊”叫了一声,呼吸急促地起起伏伏,浑身蒙上一层冷汗,左右环视一圈,发现自己仍站在庭院中,新月弯刀并未出鞘。
多拿屋门依然紧闭,其实从来都没有开启过。里面传出一浪浪欢声笑语。嘉扬擦着冷汗,副手赶紧问:“头领?你刚才怎么了?”
嘉扬反问:“我刚才怎么了?”
副手愣了下,挠挠头道:“刚才我问你,多拿在里头不肯出来,也不给银子,咱们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你没听见。我连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回音。刚才多拿说的话,这里能听见,老大听了吗?”
嘉扬反问:“他说了什么?”
副手有些迟疑,嘉扬叫他直说,便小声告诉他:“多拿以为给了钱,就是收买了兄弟们——不过,他好像很不放心我们,提到了火烈鸟和鲟鱼。”至于后面多拿骂骂咧咧的话,副手并不打算都告诉嘉扬。
嘉扬猜得透多拿的心思,是啊,弑主四次的人,谁用谁都得防备。
副手怒道:“多拿把沙漠狼当什么!沙漠狼根本就不是不忠不义!老大,反正箱子也丢了,干脆咱们反了。”
狼头领突然比出个“安静”的手势:“你听。”
副手竖起耳朵,果然听见醉醺醺的二王子用西泽土语大放厥词,说什么:“……本王就是西泽王位的继承人,没有其他,席多也不能跟本王抢!老爹偏心,席多有什么好?处处压制本王,简直憋死个人。哼哼,只要这次成了,不管是老爹还是席多,全都得给本王恭恭敬敬问一声好。你瞧瞧,你瞧瞧,得到天下就是这么简单,哈哈,来来来,本王问你,你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吗?”被问的人说话声音小,嘉扬和副手都没听见,却可以从多拿的话语中加以判断:“不知道吧,那就对了。本王夺回加尔博王位,就靠它了。争夺天下,也可以这般简单啊,瞧瞧瞧瞧,运从天降,不费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