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小妹拍着手,十分欢乐:“哦哦,明天有戏看喽。挚儿哥哥明天也来看戏吗?”
“当然来啦,怎么能错过呢。好啦赶紧回去睡觉,睡晚了明天起不来床。”说罢小心翼翼把夜来香放在怀里。百戏团搭台已经没什么可看了,他想赶紧回家把这朵夜来香送给二姐。送馨小妹回去的路上,走过楼阁的时候,忽然听见她指着上头,嫩嫩的声音叫道:“哥哥快看,那里有个人在飞。”
挚儿顺着方向看到扣金环的扶栏后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馨小妹不见了任何飞人踪影,揉了揉眼,以为看错了。乳母也道:“哪里有什么飞人?是小姐玩累眼花啦。”馨小妹纳闷半响,没多言语。送走太史千金,挚儿折回场地,上了阁楼,祁北和二师兄刚刚检查完毕细丝绳的布置。挚儿笑道:“你们真是狡猾,我就跟风临千金说了两句话功夫,你们全布置好了,偏不给我看里面的机关是吧。”
祁北接连受了挚儿不少气,抓住机会就怼回去:“你光顾着看花,哪有时间看我们布台,是你自己不看,不是我不给你看。”
挚儿笑他一句“这个时候嘴皮子倒利索”,亮出馨小妹送他的夜来香:“不会凋谢的夜来香啊,怎么着,就是没你的份。”
祁北十分不屑:“这花满街都是,我才不稀罕,也不相信摘下来不会死。放两天肯定焉了。”挚儿贬低他粗俗,更觉得爱花的二姐永远都不会看上他。
祁北向二师兄道:“真是多谢二师兄帮忙扣金环。二师兄计算果然精准,主线布置在这里最好不过。”说罢手指弹动一根银丝线,在清冽的月光下迅速闪出一道弱光。
挚儿也问二师兄:“我瞧这根主线连着台子正中央,从看客席正中间穿过的。正中间坐着的必定是太史老爷,怎么,你们飞石玩到太史老爷头顶上了?太史老爷会允许你在他脑袋上头耍大戏?”
二师兄连忙道:“秦公子,这一点白天太史府觐见,我已经跟大师兄向太史老爷汇报过了。往常师弟的飞鼎为了凸显刺激,会在看客席上空飞一圈,但太史老爷担心安全,所以这次只在台面上飞。可是不管飞不飞在看客席上,主线和辅线都要布置。秦公子说的这根正中央的线,就是主线,布台少不了的。”
挚儿揶揄:“哦,只在台子上飞啊。本来我还不打算来看,就怕砸到我头上,不过你二师兄这样一说,我倒是准备过来看了,因为只在台子上飞,就算掉下来,砸扁的也是你,不是我。”
祁北脸涨得通红,笨拙地回应:“才不会掉下来……我练习过多少次,绝对不会掉下来!”
正当两人争吵的热火朝天,戏园里面呼啦啦闯进来一圈府兵,把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搭台子的、收拾器具的、安排桌椅的全部被迫停下。祁北看着好大的阵仗,以为是太史老爷驾到,居然脱口说:“是不是准我们飞镇国鼎了?”挚儿低声骂他:“来的是二老爷,你个蠢猪。”于是,便见府兵退让出来一条道路,风临城的护城君、太史府二老爷,带着儿子公子尨驾到,白发老人神态严肃,威仪盛盛,一身精制的丝袍捕捉住夜里的任何一点儿灯火,金丝线映照得闪闪发光。
大师兄壮胆上前问候:“百戏团拜见护城君。这么晚了,二老爷驾临戏园不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