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传说中,夏源之地的第一个封鼎国并非如今号令八方护鼎国的君安城,而是起源于东海海岸。自开天地以来,金乌神的光芒第一次从海上照到夏源之地,首先拯救了遭到百虺入侵的风临城。这也是为何金乌神只与风临城主签订契约、仅仅承诺守护风临一城的缘由。如今夏源之地为首者乃是君安,可论起渊源,断断比不过风临城悠久。历代君安城主百般企图寻找金乌神,皆无果而归,对风临城只能恩威并施,拉拢之际必然担心被风临取代。而夏源之地九鼎之国一旦开战,最后一场战役必定在此地打响。”玄宸将过往缓缓道来,所言之事皆为太史老爷不曾想到的。
人类的眼睛果然有局限吗?双脚始终踏在大地上的生物,久而久之,必然不能与空中飞鸟的视野相提并论。而这,就是神灵只居住于云端的原因吗。他用自己都不信的口气笑道:“金乌神会助风临取胜吧。”
玄宸垂下眼眸:“您是唯一与金乌神签订契约的血脉,若战火真的烧起,金乌神不会不管不顾。”
太史老爷自嘲:“我是一城之主,却从来没怎么真的信过金乌神。神呢?也根本不信我,对吗?父辈祖辈之中,每代城主都请得来金乌神,唯独我请不到。哈哈,”他拍着脑袋,“阳儿没能请来,不知道季儿会如何。”
玄宸听得出来,太史老爷今夜登塔,似乎更多是为了求问家事,这总会涉及太史一族掌管的风临城秘密。她完全理解,故丝毫没有责怪太史不以国事为重之意,毕竟这代风临人的苦难,确实源于太史族家族内部。
“血脉这东西,是无法更改的。”
玄宸告诉他,宽慰:“只要契约还在,金乌神必定庇护太史族。这两天不是有个君安城的御官来吗?他就是个急于斩断家族血脉却屡屡失败的人。”
这句话让太史老爷想到,张扬跋扈的皇子叶时禹的确在大庭广众之下割断象征继承权的黄带,发誓从此不做叶家人,然而他自己始终没有离开君安城,更没迁出旧居所。嘴上说着断绝一切关系,实际领了个闲职休憩在家,吃着君安的俸禄,唯一不同的,就是从此不再过问叶家和君安城的任何事。说到底,御官也没能摆脱“叶”姓氏,只怕终身都改变不了。
“要是我犯了过错呢。”
玄宸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