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安轻轻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汤汤犹豫地看了一眼门槛,最终还是跨出了大门,走到莫言安身边。
莫言安今日是随了莫靖安的装扮,不再是一身玄衣,而是着了牙白色的轻袍,外披一件浅灰色的大氅,显得整个人遗世独立般的孤傲。
若是莫言安有意伪装,模仿莫靖安的神情话语,常人确实分不出他与莫靖安的区别。
但汤汤却能清晰地看出来,他们两个人其实完全不同,他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连周边那自然形成的绝佳灵场都一模一样。
但他们不一样,一个清冷如明月,一个阴鹜如深渊。
“我不知道你是莫靖安的弟弟还是兄长,但你这样随意装扮他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意图。
“他的样子?”莫言安抓住汤汤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说道:“好好看看,我与他不同,看清楚。”
汤汤的手被他捏地生疼,她盯着莫言安,不得不点点头。
莫言安满意地松开了手,汤汤立马退步与他拉开距离,手腕处是火辣辣的疼。
“莫言安,你究竟来做什么,该不会就是想让我来认认人吧。”
莫言安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颇觉有趣地笑了笑。
“今天终于换了件衣服了。这件绒袍不错,倒是与我的很相配。”
说罢将自己的大氅展示了一下,挑眉看着汤汤。
汤汤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竟然是那个阴婺冷血,动不动就夺人性命的莫言安说的。
这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是什么,这拿下面具,是解开了什么封印吗?
“散人赛要开始了。”莫言安走到汤汤的身边,伸手拍了拍汤汤那愣愣的脑袋,说道:“好好保住你的命,可别不小心就丢了。”
汤汤张了张嘴,半天才从愣神中出来,小声的念了一句:“你不出现,一切就都好。”
说完这句,汤汤身影一动,飞也似的溜出了大门,往闹市上跑去。
那身影逃地飞快,莫言安的手还搁在空中。他收回手,讪讪一笑,望着那个溜走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待到那个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巷角,莫言安的笑容才渐渐收拢,伸出手腕,只见腕间缓缓显现出一个赤红色的印迹。
莫言安抿唇一笑,随即抬头,脸上又重新爬上那冰冷阴婺的神情,望了一眼闲人居那古朴的大门,转身离去。
汤汤跑的飞快,生怕莫言安因为那句话要找她算账,等到跑进了闹市,才停下脚步喘着大气。
“今天莫言安是被下了降头吧,怎么变得这么奇怪。”汤汤摸了摸脖颈后头,方才莫言安将手搭在她头上,汤汤便觉得脖颈间痒痒的。
汤汤摩挲着后颈,却不知道她后颈上,缓缓出现了一个赤红色的印记。
“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天呐,这面具果然是个封印…”
汤汤正想着,肩膀却是一痛,一个身影和她撞了个结实,从她身后踉踉跄跄地摔倒前面。
那人力道不小,撞地汤汤差点摔倒。
“抱歉……抱歉啊。”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男子对她笑道。
汤汤揉着肩膀,愣愣地看着这个道人:“你是不是喝多了?”
那道人满身酒气,一副神神颠颠的模样。
“胡说,修道之人不酗酒。”
汤汤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那道人身上的酒壶,说道:“那你……”
那道人眯眼一笑,拍了拍汤汤的肩膀后潇洒离去。
“小妹妹,我这喝的不是酒,是忧愁。”
汤汤望着他的背影,满头黑线……
这世道,神经病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