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坤摇摇晃晃的走出赌档,当然只是因为自己已经在赌档里输得昏头昏脑了。
凌晨的长巷,凄清无人,就如同常坤此刻的心情一样,空荡而又凄凉。
转过袁家这道长长的围墙,就离家不远了,输得光光的,最少还有个家可以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袁家高高的围墙,隔绝了袁家和常坤,如同两个世界的人。常坤有时候也会想,要是袁家那数不清的银子,突然不小心从围墙上掉出一块来,被自己给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真的从围墙上掉了下来,接着转角的巷子里,传来有人跑动的声音,打破了凌晨的宁静,也打破了常坤的梦。
“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不掉银子,掉出个人来!”
常坤咒骂着转过巷子的拐角,那跑动的人,却已经去得远了,到了巷子底,拐了个弯,不见了。
既然不是银子,那就和常坤没什么关系了,还是早点赶回那个破败的家里,睡一个好觉,白天才有精神去找银子。
一直睡到中午,常坤才醒了过来,经过袁家的时候,却见袁家的大门上,挂起了硕大的白花,那是主人家有人过世才会挂的。
“死人了?好!有钱也没用,比老子死得早!”常坤嘀咕着拉住一个急急忙忙的袁家的家丁,“老四,这是怎么了?”
“是坤哥啊!我家大爷昨夜没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袁家的大爷没了?袁承业?”
常坤愣了一下,没想到死的还是最有钱的那个人,这是该开心呢?还是该高兴呢?
萧无恨当然是不开心的,前两个月才刚刚给自己来信报喜,说小表嫂有了身孕的表哥,说没就没了。那可是舅家唯一的男丁,也不过才三十几岁,娶了两房妻妾,大表嫂只是生了个女儿,已经六岁了,却是一直没再生育。好不容易去年刚娶的小表嫂有了身孕,自己却是驾鹤西去了。
好兄弟要去奔丧,简云舒自然陪着,当然这也是因为,这兄弟俩,打小就没少上袁家去混吃混喝,袁承业也当简云舒是自己的弟弟一般,诸多的照顾。
“表少爷,简少爷,你们来了?”
“路叔,我表哥怎么会突然走的?”
路叔是袁家的管家,几十年都在袁家呆着,忠厚老实,带着二人就往里走。
“大爷···大爷在初七那日早上,突然得了急症,大夫都没等到,就···就走了!”
“表哥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得了急症呢?”
“大夫说,是什么脑风,说这种病都是很突然的绝症!”
“脑风?”
两人当然知道得了脑风意味着什么,得了脑风的人,几乎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路叔,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进去!”
两人一路前行,路上遇到的忙忙碌碌的人,都跟两人打着招呼。
明日就是下葬的日子了,灵堂里人挤得满满的,大多数都是袁家的亲戚,袁承业唯一的姐姐也从婆家过来了,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到得最多的是袁承业那些堂叔堂弟们,最亲近的,也超过了三代以外了,只不过一直都靠着袁家讨生活,倒也显得亲近了些。
大表嫂和六岁的女儿,跪在一边,却是不见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的小表嫂。萧无恨却也不以为意,毕竟小表嫂怀着身孕,在这里跪着肯定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