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龙九，他并没有催促，手就这样静静地悬在空中。

“小九，你要别人送我最后一程吗？”李向龙厉声道。

龙九的手，没有再次缩回，而是像是机器一般，慢慢地拿起了封信遥手里的药丸，然后，送到了李向龙的嘴边。

“多谢。”李向龙笑着说道，不知道是谢的龙九，还是封信遥，亦或是两人都有，然后，果断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封信遥沉声问道。

药效并没有这么快就发作，所以，李向龙还有充足的时间交待后事。毕竟，李向龙选择的九死一生。

“小九，让我摸摸你的脸。”李向龙温柔地说道。

李向龙的手被锁链锁着，所以，他想要摸龙九，只能让龙九靠上来。龙九默默地流着泪，将脸庞靠在了李向龙的右手的手心里。

“你要知道，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怪你父亲，”李向龙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如若换成是我，我也会同样选择，所以，你也不要怪他。”

不怪父亲？龙九的心里，却是十分不甘心，牙齿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让你做这样的选择，是我太自私了，辛苦你了。”李向龙很是抱歉地说道。

李向龙知道，逼着龙九喂自己服药，就像逼着龙九亲手杀了自己一样。

“人魔之间的战斗永远不会平息，我希望你，更快地成长起来，不要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李向龙擦干了龙九脸上的泪痕，将头扭向了封信遥的方向。

“谢谢，以后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麻烦你照顾了。”李向龙说道。

“李将军何必如此悲观，我们还有一成的希望。”封信遥笑着说道，“也许，照顾我们的是你。”

“哈哈，没错，老天想要收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许这一次他也斗不过我。”李向龙闭上了眼睛，“走吧！”

封信遥点一点头，右手拉着龙九，左手挥起衣袖擦干了龙九脸上的眼泪，拉着他走出了牢门。

站在寒冰狱的通道里，封信遥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十分难受。

“阿尔瓦洛，”封信遥毫不客气地说道，“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的意外！你知道的，如果拿不到李向龙的尸体，以后就不要再求我了！”

阿尔瓦洛心里颤了一颤，他看到了封信遥的不爽，也听出了封信遥的决绝。毕竟是与药剂师公会打过多年交道的魔，他很清楚，这些偏执的药剂师一旦发疯起来，绝对是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