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沐木把院长妈妈沉眠在她,用一生守护的地方,沐木把院长妈妈和她丈夫合葬在一起,这样他(她)们就永远不会再分开了!
那天乌云压低了天空,不一会儿就下起了蒙蒙细雨,格外的缠绵和眷恋,像极了不舍与母亲分别的小孩儿。
人群渐渐散去,沐木向他们一个个鞠躬表示感谢。等人都散光了,沐木才回首,跪卧在院长妈妈的墓碑前,望着那小小的照片上,院长妈妈慈祥的笑脸。
沐木眼里满满的眷恋,“院长妈妈,这下好了,没人再打扰您了,您也不用老是嫌我烦您了,您在天国肯定会有很多伙伴的,您那么好别人定会喜欢去你那串门,约你晨练、逛街…”
“可是…你一定要记得想木儿,就像木儿现在想您一样…院长妈妈,我好像从来都没对您说过…我爱你!现在说是不是已经来不及…”
沐木抚摸着她那慈祥的模样,入手的冰冷,让她的心也跟着冷了起来。
“还有…你干嘛走那么着急?不是年前还好好的吗?还是说你一直都瞒着我,你的身体健康状况?你走得那么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叫您一声妈妈,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说心里话,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可是您怎么就离开了呢?走得那么快,那么突然…”
一项倔强的眼泪,这一刻像是那决堤的黄河,一发不可收拾…
沐木突然清楚的意识到,院长妈妈真的离开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大叔,是不是我错了?如果我再细心些,说不定就不会造成现在阴阳两隔的局面!”
如果院长妈妈身体没有出现问题,她怎么会把她最爱的孩子,费尽心思的一个个送走,她应该早点察觉才对?怎么就信了'老了,眼花了'这种鬼话呢?她是瞎了吗?
顾彦从未觉得自己的词句如此匮乏,他竟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来,只能静默的陪着,给她无声的安慰。
一位从年轻时就默默无声的收养着,不知被谁丢弃,有残缺的弃婴,或被人抛弃的孩子。
从一开始的,一个二个三个,到最后七八个,这听起来不多,可是这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已经是超大的包袱了!
没有经济来源,吃喝成了问题,她把她丈夫最后留给她婚房卖了,买了说不上大破旧的砖瓦房,因为有院子,孩子们以后也有玩耍的空间,再者便宜,生存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有人说她傻,丈夫死了可以再嫁,干嘛把自己活成老妈子,天天伺候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寄生虫。
她只是浅浅微笑不语,有人更不解,残缺儿注定养不活,为什么也要养?人傻钱多不成?
她眼神认真的看着那人,乐观的说,“说不定,养着养着就长大成人了呢!就算不成,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有生存下去的资格,多一天也好,并不能有残缺我们就摧毁,或任他自生自灭…”
她把她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她可爱的孩子们,孩子们一个个长大成人,或被人收养,而她只有四十出头,就满头白发,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就在今年4月4日,她绞死在家三天,才被人发现…
她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在她结婚的第三日,他丈夫在一次救灾中,光荣牺牲了。
时间留给她的,只要短暂的美好的回忆,而她的一生,还那么长,那么多的日日夜夜,说她心不痛是假的…
可是她为她丈夫感到深深的骄傲和自豪,他为人民,为那群可爱的孩子,虽死犹荣。
而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里,她可以继续追随他丈夫光荣的脚步…
……
沐木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她摇了摇自己晕呼呼的头,歪着小脑袋,揉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扑闪扑闪的猫眼,定定的看着顾彦。
“大叔,你…怎么还没走啊?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再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沐木垂眸沉思几秒,突然站起身来,努力的踮起脚尖,想要离顾彦的脸近一些,可奈何身高差距太大,沐木只好转拍顾彦的肩膀。
顾彦被沐木搞得一愣,浓烈刺鼻的酒精味,直充顾彦的脑门,顾彦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后退。
虽说洁癖有时很神奇的,在沐木面前消失,可是这么刺鼻浓烈的酒精味,他着实没办法,不被它侵扰。
顾彦垂眸直直的看着,仰着扑满红霞脸颊的沐木,带着几分不解,“大叔,你不会又路过这吧?”
沐木见顾彦难得摇头否认,她笑了,笑得那么天真,“我早就知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一切都是有阴谋有目地的,你…定是对我起了什么不好的想法,想糖衣炮弹攻陷我,对不对?大叔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