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诚在德国学的是西医,外科手术在德国就多有实践,他的外科医术在这家医院自然是一流的技术。这两天,他在医院不辞辛劳,为人又谦和,这两天的辛苦换来了大家的认同,医院的上上下下对他都是心悦诚服。下午,林小诚刚做完一台手术,走到医院小院透透气。看着湛蓝的天空,听到虹口方向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音,他的身心并未得到放松。作为一名有责任的中国人,对战争的担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想到这两天做了这么多手术,身体是疲倦的,心灵也是疲倦的。看到有的伤员失去了健康,失去了肢体,甚至是失去了生命,悲悯之情油然而生。想到他们今后生活将面临的重重困难,林小诚心中不停地咒骂这该死的战争,咒骂这该死的日本人!
想到日本人的贪婪与罪恶,林小诚自然也想到了池田三郎和高桥,他不知道当年爷爷是怎么救下这个日本人,虽然爷爷对这个日本人看法还不错,但爷爷对他还是有所保留,心底存有一份戒备。看来,爷爷的戒备是正确的。这个池田强行留下这批药品,即使是在平时价格也是不菲,战时价值更加珍贵,他自然想从林家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交换,而背着爷爷找我,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欺骗。哼!想用这种方式得到林家的东西,做白日梦去吧。“这个贪婪虚伪的日本人!”林小诚小声骂道。
骂完池田和日本人,林小诚犹如吐出了心中的恶气,一阵轻松。然而,很快一阵不安的感觉袭上心来。难道池田就会这样放弃?他究竟有什么计划?池田一定不会就此罢手。想到这里,心中的不安更甚于前。
这时,郑存厚愁眉苦脸地走到了小院。看到同学这副模样,林小诚问道:“存厚,怎么啦?看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哎,还是药品的事情,没有消炎药、没有吗啡,这好多伤员只能听天由命,只能等死。”
赵剑眉带着一脸倦容的林小荷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才看到自己的哥哥,林小荷强打起精神,跑上前来亲热地喊道:“哥,瞧你的胡子都出来啦!”林小诚看到了妹妹深深的疲倦,心痛地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道:“怎么,累着了吧?”
“哼!还不是因为你和杨安昨晚整夜没有回家,让剑眉姐和我担心地等了大半夜,睡得太晚。”
看着妻子和妹妹都是这么疲倦,林小诚说道:“存厚,我那还有二十袋磺胺粉、二十支吗啡。要不这样,你送剑眉、小荷回去,她取给你带回来。也好让她们休息一下。”
“啊,这太好了,只是这得花你多少钱,我跟院长说说,让政府和医院补偿你的损失。”
“算了,国难当头,也算是我们林家出一份绵薄之力。”林小诚右手用力拍了拍郑存厚的肩膀。说罢,转身搂着剑眉的肩膀走到一边交待了几句话。
郑存厚上楼找院长请了假,带着赵剑眉、林小荷向院子外面走去。这时,林小荷转身喊道:“哥,杨安去转运伤员了,让他早点回家!”
林小诚答道:“好吧,放心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