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又微微笑道:“第二件事是关于沙州的情况,我要把西域的情况写成详细报告,向天子和朝廷汇报,里面沙州也将是重要篇幅,今天我把两位请来,也想多了解一些沙州的现状。”
唐军在大云寺休息了两天,得到补给后,三百唐军又继续上路。
离开沙州向西南而行,他们很快便进入了吐谷浑人的地盘,这里大多是高寒荒漠地带,地域广袤,不容易遭遇到吐谷浑军队。
不过这条路最艰难并不是人,而是环境恶劣,野狼出没,尤其在横穿蒲昌海地区,近千里荒无人烟的戈壁和沙漠,还有时隐时现的流沙,像杀手一般潜伏在沙漠中,更是对士兵们意志和体力的严峻考验。
杨孝严一共带了五名手下来长安报信,其中两名手下就是被蒲昌海附近的流沙所吞没,另一人死在肃州沙陀游哨手中。
蒲昌海就是今天的罗布泊,由且末河和赤河注入其中形成的大湖,从敦煌过来,要走近千里的戈壁和沙漠。
唐军队伍很快便进入了数百里的沙漠,一名向导牵着二十几头骆驼给他们领队。
寒风凛冽,刮得像刀子一样使脸上生疼,风沙漫天,整个天空黄蒙蒙一片,铺天盖地的风沙无孔不入,士兵们低着头艰难前行,无法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为防止士兵走散迷路,每五十名士兵牵一根长索。
一连几天,士兵们都在恶劣的天气中艰难前行,nn马也受不了这样的气候,仅仅走了三天便倒毙了二十余匹。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但风沙并没有减弱,依旧带着尖利的呼啸声在士兵们耳边吼叫、肆虐。
“原地休息!”前方有士兵大喊。
找个宿营地并不容易,不能找低矮处,一夜之间就会被风沙掩埋,一般是由经验丰富的向导来决定在哪里过夜。
士兵们已经在沙漠中连续几次过夜,都有了经验,他们紧紧挤在一起,周围是二十几头骆驼,一旦有危险,骆驼就会起身。
士兵们勉强吃了一点干粮,满嘴砂子,但这些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水,从敦煌出发时,每个士兵都带了五大葫芦清水,不光是人要饮水,两匹战马也要喝水,他们几乎是以每天大半葫芦水的速度消耗,这才走了五天,士兵们的存水普遍只剩下两葫了,但距离蒲昌海还有两百余里。
士兵们背靠着背,用羊皮毯覆盖着头顶,小口喝水吃干粮。
一名士兵钻进羊皮毯,对几人道:“向导说明天风沙可能会结束!”
“简直太好了!”
几名士兵都长长叹口气,“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气候,再这样下去,人和马都活不成了。”
“沙尘不算什么,更重要是我们没水了,必须节约喝水,距离蒲昌海还有两百多里呢?”
“我们人可以少喝一点,但马要喝水啊!”
士兵们都很焦虑,如果三天内赶不到蒲昌海,后果就比较严重了,如果是平地,一点问题没有,可这是沙漠啊!
次日一早,狂风终于停止,暖烘烘的太阳照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上,仿佛给沙漠染上了一层金色。
茫茫大漠中,长长的队伍开始加快速度,向西北方向奔去。
三天后,筋疲力尽的唐军人马抵达了蒲昌海,他们终于看见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冰的世界,嘴唇干裂起泡,几乎要渴死的唐军士兵嘶哑着叫喊着,用尽全身力量向白玉万顷的冰面奔去,他们砸开了几个巨大的冰窟窿,人马一头栽进了寒冷刺骨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