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接过报告放在一旁,笑道:“这份报告太长,等朕回去后慢慢细看,郭宋,朕想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郭宋沉吟一下道:“微臣想出去走走,看一看大唐的壮丽山河。”
李豫微微笑道:“走之前再帮朕一个忙,可以吗?”
郭宋心知肚明,李豫召见自己,绝不会只是想安抚一下自己那么简单,必然还有深意。
他连忙躬身道:“微臣愿为陛下效力!”
李豫满意地点点头,取出一个金盒子放在桌上,“朕需要你做的事情在盒子里,你回去自己细看,另外,朕赐你的金牌还在吗?”
郭宋刚要取出金牌,李豫笑着摆摆手,“不用拿出来,朕只是想告诉你,那面金牌有很多作用,比如你可以组建一支不超过三百人的精锐卫队,完全由你自己指挥,像公孙大娘,她凭什么可以创建藏剑楼,就是因为这面金牌。
还有你统率的鹰击军,为什么只有三百人,为什么兵部没有记录,但它却能存在,同样也是因为这面金牌?你组建卫队的所需钱财物资,由皇商支出,明白了吧!”
“微臣明白了!”
郭宋现在总算明白了,李安所谓的皇商,实际上就是天子李豫在民间经商募财的机构,根本没有别的股东,像藏剑阁各种人员费用支出,都是由李安这里拨付。
李豫又意味深长地对郭宋道:“有的时候,隐忍和等待比快意恩仇更有意义,你现在还年轻,或许体会不到,等有一天,你会终会明白!”
说完李豫起身要离去,进来两名宦官搀扶起他,郭宋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灰衣人,就像鬼影一样紧紧跟在李豫身边,让郭宋愕然。
就在李豫离开房间的瞬间,灰衣人忽然回头看了郭宋一眼,露出半张极为惨白的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身影便消失了。
郭宋立刻认出来,他们较量过,就是刺伤梁武的那个黑衣人,如果自己没猜错,此人就是被誉为京城第一高手的窦仙来。
天子李豫走了,李安轻轻拍了拍郭宋的肩膀道:“天子虽然身体不好,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关注,所有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他让你隐忍,但隐忍并不代表忍气吞声,并不代表无所作为,你要明白天子的深意?从古自今,没有哪个皇帝会容许自己的任命被人漠视,被人推翻。”
郭宋点点头,“安叔说得有道理,我想问一问,多宝阁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安哑然失笑道:“你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多宝阁确实是天子的产业,转给你们,是天子对你的奖赏,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掌管的所有产业都是天子的,这是个很大的隐秘,知道的人不多,你切不要告诉张雷。”
“我心里有数,不会泄露,安叔,我就先告辞了。”
李安将他送出大门,又对他道:“天子准许你成立一支卫士营,所有开支皆由我这里承担,你自己好好策划一下,给我一份清单。”
“承担了藏剑阁的支出,又要承担我这里,安叔的负担会不会太重了?”
李安哈哈大笑,对郭宋道:“你太小看天子的财力了,你知道我前年去了一趟草原,一共赚了多少钱吗?前后一共十万贯,更不用说我手上还有二十几家店铺,还有七座皇庄,每座皇庄占地都有数千顷,会支撑不起你那几百人?”
这时,随从将战马牵来,郭宋翻身上马道:“多谢安叔,我就先回去了。”
李安笑着向他挥挥手,郭宋催马离开了商行
一路缓行,郭宋慢慢冷静下来,回想李豫今天的状况,虽然面带病容,精神确实不太好,但要说他已经病到无法理朝政,必须交给鲁王监国,似乎又太过份了一点,郭宋基本上可以判定,李豫是在以退为进,所谋甚深。
以至于他对自己遭遇的种种不公也保持了沉默,冷眼旁观,元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在打击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
郭宋忽然对天子给他的金盒充满了兴趣,金盒里会藏在什么样的秘密?
郭宋一路返回了道观,离道观还有一段距离,只见十几名官员向李季拱手告辞,调转马头疾奔而去,他们不认识郭宋,从郭宋身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