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她,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读小学的时候,每次刚开始上课时,老师总会在黑板上出一些题目,来考一考大家对上一节课内容的掌握情况。
那个时候,坐在下面的小萱不敢举手,但心里面又是期待又是紧张,期待老师会点到自己的名字,紧张的是担心自己会回答得不好,让小伙伴们取笑。
现在的小萱已经不担心小伙伴的取笑了,可她还是紧张,担心自己会描摹得不好。
以向南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取笑自己的,可小萱却总觉得,她不取笑自己,比取笑自己还更让人难堪。
“他说得对,画错了大不了换一张纸。”
小萱站到拷贝台前,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然后拿起向南之前用的那只羊毫毛笔,用笔尖蘸了蘸自己亲手研磨的松烟墨,小心翼翼地在白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小萱的画功,也不可能会差的,相反,还非常好。否则的话,她也不可能成为资深壁画临摹师。
一旦沉下心来,摒弃了杂念,她的画笔就如同在白纸上跳舞一般,渐入佳境。
向南在一旁心无旁骛地给画稿托背,小萱则是神情专注地在描摹线稿。
一时间,小客厅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
老戴和老余在荆楚博物馆吃了顿午饭之后,当天下午就飞回了魔都。
这一趟荆楚之行,老戴是感觉颇为轻松的为数不多的几件修复难度极大的古陶瓷器,一开始就被向南给大包大揽了,剩下的那些没什么难度的,也大多让荆楚博物馆和隽邑县博物馆的几位年轻修复师们练手了。
他和老余,还有荆楚博物馆的李德坤,更多的是背着手站在那些年轻修复师的身后,一边吹着空调,一边不时地伸手指点一下。
这三个星期的时间,满打满算,他亲手修复的古陶瓷器物也就四五件。
说是派出修复任务,实际上在他看来,跟度假没什么区别,这大半个月下来,他甚至都感觉自己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少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向南,他就忍不住摇头,这小子,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古书画和古陶瓷都修复不完,现在又跑到古墓里面去捣鼓什么壁画了。
一个人的精力始终都是有限的,这方面消耗的精力多了一点,放在那方面的精力自然就会少了一点,杂七杂的事情一大堆,结果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还不如好好的将全部精力放在古书画和古陶瓷修复上面,以向南如今的成就,早晚也会成为文博界内举足轻重的一号人物,何必又给自己找麻烦呢?
而且,壁画修复也并不是那么好学的,就算学了,也没那么多壁画给练手,更何况,古代壁画那都是国宝,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给练手?
哪个学壁画修复的学生,不都是熬了好几年,才能熬到上手机会的?
当然,自己的话向南不会反驳,但也不会听,可他老师江易鸿的话,向南多多少少都会听一听的。
老戴在飞机上就已经想清楚了等回到古陶瓷修复中心,就找n任聊一聊向南的事,让他好好劝一劝向南,这可都是为了他好。
老话说得好啊,贪多嚼不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