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燕栖湖也不再说话,霍怜儿也不愿多说,两人一路无言。阳光甚好,马车晃晃悠悠的才算是到了郊外,凌源寺离城内数里远,但是却静谧幽雅,算得上是一个赏景的好去处。
“小姐,燕侍卫,凌源寺到了。”马车外,丫鬟唤了一声,两人才逐次的下了马车。天气甚好,凌源寺果然也正是最美的时候,山间的花瓣纷纷散落,仿佛下了一片满满的花雨一般。山涧旁的嫩绿枝丫刚刚抽新,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活力,那么有生机。霍怜儿让众人都在门外候着,偏偏只带了燕栖湖一人进去。霍怜儿在前面缓缓的走着,燕栖湖便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两人面上虽然不说话,但是心中却都念着对方。走了好一会儿,霍怜儿实在忍不住才转过身来,走到燕栖湖的面前,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脸凑近铁盔,只深深的看向燕栖湖。
燕栖湖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便想往后退,却被霍怜儿一把拉住。
“你怕我?”
燕栖湖也不知道眼睛该看向何处,只慌乱的摇了摇头。
霍怜儿又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我?”
刚问出口,霍怜儿便感受到了燕栖湖的心跳,心跳的很快,不像寻常,一听便知道对面的人紧张了,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紧张了。
“你不许骗我,如今我们的距离,我听得见你的心跳声。”霍怜儿凑近燕栖湖的耳边说道。声音软软绵绵,却又分外清晰。燕栖湖那一刻想着,耳鬓厮磨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我对小姐是主仆之情,并非儿女之情,栖湖不配,也不敢。”燕栖湖深吸了一口气,静了静自己的心神,免得又被霍怜儿影响了去,今日他的任务是要取走霍怜儿的血,并非与霍怜儿在此处谈情说爱。
“我不信。你看着我。”霍怜儿强迫燕栖湖一定把眼睛转过来看着她,就这样,四周无声,四目相对。霍怜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燕栖湖也看着霍怜儿的眉眼,眉若远山含黛,眼中四季花色,只看了几眼便沉溺其中失了神。霍怜儿便趁着一瞬间,将燕栖湖的铁盔摘了下来。
可摘下来之后,霍怜儿却被这模样给惊到了。她幻想过摘下来之后的燕栖湖是什么模样,哪怕不英俊也无所谓,可却没想到是这脸上布满了那些刀剑留下的伤疤,一定是带着灵力的刀剑所伤,否则,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痊愈,这是受过多少的苦痛,才会用铁盔来遮掩住那些不堪的往事。
“你的脸?”霍怜儿的一句话,才让燕栖湖回过了神,便一把抢过了霍怜儿手中的铁盔想带回去,却被霍怜儿给拦了下来。
“吓到你了吧。”燕栖湖想用手遮住自己的模样,却依旧被霍怜儿拦住了。霍怜儿伸手缓缓的摸着那些看着有些吓人的伤疤,一条一条,一丝一丝,虽然都是些旧伤,但是霍怜儿却还是怕会弄疼了一般,用极其轻柔的问道:“这些伤疤,还痛吗?”
“不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燕栖湖沉下眼眸,这些都是他这么久都不敢直视的伤口,怕一看,就会想到那些日子,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妹妹,和爹娘,可今日这些恨意却在霍怜儿的面前展露无疑,就像是脱光了衣服一般,丝毫不剩。
“你不问我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吗?”燕栖湖说着,这才第一次毫无躲藏的对上了霍怜儿的双目。
霍怜儿抚摸着伤口,捧起燕栖湖的脸庞,柔声道:”不问,你不说自有你的理由,而我只关心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