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因为羞愧,一张脸红彤彤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首词还可以,小胡掌柜用心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张钟是知道赵世将有一张不饶人的臭嘴,要是被他喷了也没啥反击的手段,为了免受挖苦,张总借口要醉了,拔腿就走。
一看领头的走了,谢翰林,吴主事到是会看形势,知道留下来绝讨不到好,也灰溜溜的走了。这些领头的走了,剩下一帮盲从的书生也只能跟着走了。
富明现在就算是再糊涂,也明白胡不为的这首词肯定写的比张钟的要好得多,不然他跑什么。心里很是纳闷,胡不为这小混混怎么还会作词,而且做得还那么好,凭什么?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胡不为,你的这首词是听来的,还是花银子买来的?”
“难怪”姚成亮一副恍然的样子。
这句话太阴了,堪比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赵世将他们,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就没声了。
胡不为暗暗好笑,我就是抄来的,可原作者秦观现在还是个刚刚五岁的小屁孩,“你去查啊,查出来我赔你一千两银子!”
“姓富的,你自己没本事,以为别人也像你一样都是草包”曹评指着富明的鼻子痛骂,他可是曹皇后的亲侄子,对富明这样的草包半点不留情面。
富明一阵哀叹,我怎么老是做搭台给人露脸的蠢事。
胡不为临走时笑着说,富公子这不是蠢,而是脑残!
“脑残?”
李亮笑骂道,胡不为你这厮真是太损了,你就分明就是在骂富明这家伙脑子残废。不过嘛;这家伙脑子还真的残废的厉害。
在有心人的强力推动下,再加上胡不为的这首打动人心的词确实好得出奇,很快就在城里流行开来。
傍晚,鸿运楼的雅室里,一曲《鹊桥仙》唱罢,满桌客人纷纷叫好。
一个胖子掏出一角碎银子往桌上一拍,揉揉眼睛说这首词写的太好了,简直把爷的心里话都写好出来了,再来一遍。
算完账的施大发刚刚从账房里出来,听到雅室里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就知道汴梁城里一定是又有新的好词出世了。
推门进入里头全是老熟人的雅室,施大发问“王胖子,这首能把你眼睛都唱红的好词,是哪位大家的神作?”
王胖子:“你认识的,是马行街的胡不为。”
“别开玩笑,那货就是个厨子,他要是会填词作诗,我还能考状元呢。”
边上有人说,施大老板你落伍了吧,这首词还真的是胡不为的大作,一个时辰前他在樊楼写的,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一点都不待掺假的。
施大发简直傻了,心说这不可能啊,能让王胖子这个大老爷们都感动的流泪的绝妙好词,怎么会是胡不为这个小混混写的。
另有一个吃客说,你要是不信就去别家看看,估计现在汴梁城每一家酒楼,每一处青楼都在唱胡不为的这首《鹊桥仙》。
“行,那我就到樊楼区区问问姚掌柜,他肯定是最清楚的。”
施大发出门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隔壁临街的小店里也有人在唱《鹊桥仙》,转过弯,停在一家青楼门前侧耳听听,隐约听到的也是《鹊桥仙》的曲调。
沿途走过几十家酒楼,都在唱《鹊桥仙》。
等他从樊楼返回,连街边的小孩,水井旁洗衣服洗菜的婆娘,也开始吟唱胡不为的《鹊桥仙》。
他抬头看看天,太阳依旧高挂天空,“没变天啊,怎么厨子竟然能写词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宫,紫宸殿,皇帝赵祯正背着手在欣赏墙上的字画,卢若愚笑眯眯的跑进来,掏出一张纸说“陛下,奴婢抄了一首好词,你看看。”
不消片刻,赵祯就看完了,“好词啊,写的真好,谁写的?”
“您猜猜。”
“是柳永,欧阳修,王安石,还是苏轼?”
“都不是,是胡不为!”
赵祯把手上的纸片扬了扬说,你个老杀材,这样的好词怎么可能是小猢狲写的,快说快说。
卢若愚:“陛下,这真的是胡不为写的”,随后他又把这首词的写作经过给赵祯详细的说了了一遍。
“想不到啊,还真的是这小猢狲写的”赵祯惊讶的喃喃自语。
“一个厨子都能写出绝妙的好词,陛下,这都是您教化之功啊。”
卢若愚的这记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赵祯吸得眉眼都带着笑,“你这老狗,到会奉承人,走随我到重华宫,让皇后也欣赏下这首好词。”
重华宫,今天正好是赵世将老娘带队值班,看过这首词后,宫里的女人们都看的痴了,都说胡不为是她们的知音,随即他也升级成了汴梁城的妇女之友。
随老妈一起来的赵家五小姐赵世华,正是青春年少爱做梦的年纪。
她反复吟咏着最后两句,眼睛里直冒小星星,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胡不为亲笔为她把这首词再写一遍,好好的珍藏起来。
官书局里,张玄智还幻想要是东主能做出百十首这样的好词,书局肯定能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