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家的下马威啊。”盗帅摸着下巴,道:“明知道朝廷要派人来,还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啧啧。”
苏澈虽听着他的话,可想的却是父亲交给自己的差事。
“或许,父亲是知道了什么。”
车窗外经过与京城相异的街景,他早已无心去看。
……
虽然还有两日才是楚老太君的寿诞,可此时的楚家却早就忙碌起来。
采买的人进进出出,还有提前来拜访的,诸如那些离得远的宾客,或是因故不能亲自来的宾客,都会提前过来或是派人来,送上一份心意。
马车在高高的府门前停下,有门口的下人看到了坐在车辕上的山羊胡,连忙迎了过来。
“看样子,这老小子的身份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盗帅跳下车,随口道。
他们一路通行无阻,所见到的楚家之人或多或少都带几分倨傲,可在见到这山羊胡的时候却收敛情绪,虽未行礼,却也看不到丝毫轻视。
苏澈有些好奇,“我怎么感觉你对楚家好像很上心?”
“有吗?”盗帅问道。
“当然。”苏澈点头,“可能你自己没发现,总觉得,你好像对楚家有些敌视。”
“你想多啦。”盗帅笑了笑,“应该说,我对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都上心,也都敌视。”
苏澈只当他是在说自己的营生。
而另一边,山羊胡则向楚家走出的门房说明了范兴等人的身份。
意外的是,若是其他家族或是门派,一听宫里亲自来人,必然是受宠若惊,更何况这只是门房下人,见了朝堂中的大人物该是毕恭毕敬才对,可这门房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再无什么表情了。
他说了句稍等,然后便进府去通报,对众人置若罔闻。
而府前的两道侧门地方,尚有来拜访的人排队等候。
“当真无礼,这是什么意思?”林主事看着那门房背影,有些气愤。
山羊胡赔笑道:“他就是一下人,这位大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下人就能不懂规矩了?”鸿胪寺的那位主簿冷声道:“不开化的山野刁民!”
山羊胡的笑容淡了淡,不过没应声。
“这楚家的架子,的确是大了些。”赵公公弹了弹小指指甲,淡淡道:“咱虽也不是要什么排场,可这出行前就递了消息过来,今日已到,门前竟连楚家迎接的人都没瞧见。反倒还要让咱们在这等着,现去通报。”
“呵,这是没将咱们,放在眼里啊。”他抬眼,目光阴沉而锐利,仿佛老鹫盯上了腐肉。
本因他的话而和尖细的嗓音而有不耐的山羊胡,一下将要说的话咽下,只觉浑身发毛。
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些人可不是官府那些任由拿捏而不能作何的软柿子,而是来自那遥远京城官场里的老狐狸。
他们见过多少沉浮?
往日里所听闻的那些,对京城那边的不堪好像都忘却了,山羊胡脸色讪讪,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时,有匆匆的脚步声从府中传来,并且连声道,“贵客临门,是楚家照料不周,怠慢了,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