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帅同样割破了南采风的衣衫,对方怀中露出那块铜制的墨家腰牌,但它哪怕体大而看似好偷,可实际上,真要如此距离将其拿在手中,却并不容易。
起码,不如以刀片挑起铜钱那般容易。
如此情势,看起来便是盗帅要慢上分毫,会被南采风先拿到铜钱取胜。
苏澈眼神微凝,心神竟随之紧张。
南采风嘴角微翘,已忍不住上扬,眼中同样有得意浮现。
但下一刻,他嘴角的笑意一下僵住。
苏澈握剑的手同样紧了紧,因为他没想到,盗帅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去获胜。
血,自掌心滴落。
盗帅一手拿着属于自己的腰牌,另一只手则是抓在南采风的指间,或者说,是直接扣住了对方指间的刀片,以及那枚铜钱。
南采风眼中的得意消失不见,而脸上一直保持的笑容更是一点点淡下去。
他看着面前的人,抿紧了嘴。
盗帅神情平静,抬手,缓缓摊开,那枚铜钱带着血,就在手里。另一只手上,自然是那块腰牌。
他朝后退了半步,以让两人间有了距离。
“承让。”他说。
南采风双手握了又松,他方才不只是大意了。要说沉浸在获胜的喜悦中,其实也不然,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仍会在出手的时候,还分心去防住。
自己只能一心一用,对方却可分心他用,高下,已然分出。
南采风将刀片收了,深吸口气,吐出,抱拳道:“受教了。”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盗帅留下的血迹。
“不敢。”盗帅听到对方这么说,心底同样松了口气,只不过面上当然不会流露。
不远处,苏澈也是松了口气。
“你不相信你这朋友嘛。”商容鱼道。
“相信,也难免悬着一口气。”苏澈道。
“我倒是好奇,那个南采风究竟是拿捏到了什么事了。”商容鱼说道:“竟然让他不惜自残,也要取胜。”
苏澈闻言,眉头皱了下。
依着他对盗帅的了解,对方可不是个十分在意名声的人,那种惫懒的性子,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自是犯不着如此。
而听到商容鱼方才所说的是自残,这让苏澈有些担心,他便朝那边走去。
“我会履行承诺。”南采风说道。
盗帅点头,他没问对方是如何知道的,因为对方既然不说,那显然是没打算告诉自己。即便问了,也是徒劳。
他将铜钱递过去。
南采风看了眼,没接,他认真道:“我会记住的,我也一定会再来找你。”
“江湖险恶,你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别先死了。”这时候的盗帅,仿佛才恢复了往常的轻松和混不吝。
南采风愣了下,显然,他也是有几分不习惯。
他摇摇头,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