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一带,皆是平原,最利于羌骑。到时候,不论吾等是守是战,皆要看羌逆心愿。其若战,吾军尚有胜机。其若不战,吾军只能沿途设防。”
“而关中通衡三方,路途众多。羌骑不论是南下武关,北入并州,甚至威胁函谷关,都是易事。吾军多为步卒,只能防守城池、关隘、要地,根本拦不住那么多的羌逆骑兵。”
“此外,仅仅是沿途城池设防、关隘要道驻兵,少说也要二十万大军,方能堪堪将羌逆拖在关中。”
“二十万大军?”刘宏被这个数量吓了一大跳,皱眉不已。
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国库肯定支撑不了这么多军队作战。
“子明,若是多配骑兵呢?”
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自然也是用骑兵。刘宏这一点还是知道的,可不懂军事,只能问向高诚。
高诚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若是凉州失陷。大汉骑兵,便只有末将麾下四千,左中郎将麾下三河精骑以及北军三校精骑,总数也不过区区万余。”
“其余各地,便只有并州骑兵以及幽州骑兵。可并州骑兵需要防备鲜卑、南匈奴,幽州骑兵亦要防止鲜卑、乌桓,不能轻调。”
这便是大汉的现状,步卒武威布于天下,却再无精骑。
自从武帝大破匈奴后,数百年下来,大汉的骑兵,早已不复当年之势。面对鲜卑、西羌,都只能依靠步兵来作战。大汉不缺少战马,唯独缺少控骑之士。
凉州、并州北部、幽州东北边疆,都是盛产战马之地。可,骑兵不好训练啊,没个五年功夫,根本不足以成军。除非是那种自小家中有马,如同游牧民族那般,打小纵马,才不用训练那么长时间。
但,大汉是耕种民族,即使在边地,大部分还是想着有个几亩地。
也就只有北地六郡的良家子,祖辈传承下来,才多见骑士。
“这么难吗?”
刘宏不敢置信,这怕是又一场五年平羌之战啊。想想十年前,段颎领着万余精骑,数万步兵,花费五年时间,方才将叛逆的羌人镇压下去,国库耗空大半。
而如今,眼看黄巾之乱即将平定,却又出了这事。
“陛下,若想迅速平定羌逆,只有用末将的法子。先将羌逆牵制在凉州,只要关中无恙,大军便可依靠关中之地补给。骤时,一步步压进,羌逆不足为虑!”
“若是救援不及,让羌逆据了凉州,那便不再是疥癣之疾,而是心腹之患啊!”
刘宏看着高诚,低声说道:“子明,汝可想过,一旦有变,汝可就...”
“末将若是能平定羌逆,有机会,想去西域看一看。携大胜之威,不知能否收回西域。”
说这句话时,高诚满是向往。不当将军,是真感受不到那种无法收回失地的落寞。
片刻,高诚咽了口气,依旧带着欣慰的面庞,说道:“若末将无法平定羌逆,那羌逆定是踏着末将尸身,挑着末将头颅,出现在关中。”
刘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己提拔他,只是为了震慑世家,维持皇权。而他,却从未正眼看过世家一眼,只想着曾经谈过的西域。
那视死如归的坚定,那欲取西域的决心...
便是刘宏旁边的张让,也有那片刻失神。身为大汉子民,谁不怀念大汉帝国当年的荣光。只是,这荣光已被灰尘所蒙蔽。
“子明,若定西羌,万户侯不再话下。若复西域,冠军侯,朕亲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