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无人应声。
“外宗宗长唐酉领外宗弟子扣请入内!”
……
待念到第五句时我已脸色涨红,一甩手往前挤去。前面的谢浥尘一回头,皱眉低声斥道:“你干什么?”
“内宗太欺负人了!”我怒道,“我直接打上去,看他们开不开!”
谢浥尘被气笑了:“你上去干什么?又被骂一句有失体统?好好站着吧,也不是第一遭了。一般要念到第八遍方才开的。”他虽口中说着安慰之词,但脸上神色却说不上愉悦。旁边的昭哥脸早就黑成一片,放眼望去其他外宗弟子也都一片郁郁。
我憋着气,好容易等到公子酉说到了第八遍。可那青石巨门却仿若从里面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此时连旁边的谢浥尘也微微颦起了眉,我心中更如被人打了一拳般难受——只因是在外宗,公子酉便要受这种折辱。为什么?凭什么?
在所有人巴巴的注视下,公子酉顿了顿,开口叫了第九次:“外宗宗长唐酉——”
却听轰然一声,那两扇门终于缓缓敞开了。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谢浥尘安慰得拍了拍我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我好容易随宋轶等人爬至石阶顶端,却见敞开的门边站着一高挑俊朗的内宗弟子,有些面熟。仔细一想,似乎便是我行入门礼时来开门的叫郑嘉呈的人。
我来时恰巧听到他后面的半句:“……内宗礼拖的有点久了,不然定不会让您等那么久。实在是失礼。”
我在心里冷哼了声,虚伪!此时却忽听有人真的重重“哼”了出来,我扭头一看,却是满脸不屑嘲讽的昭哥,我霎时又有点想笑。
公子酉面色浅淡地微笑着,面色波澜不惊。郑嘉成也有些尴尬,转身向公子酉的几个弟子行礼:“宋师兄,谢师弟……昭师姐。”
宋轶和谢浥尘都向他回礼,昭哥却冷冷地道:“郑师弟还不如少些话赶快让我们进去。毕竟也在这大太阳下站了许久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昭哥说话时郑嘉呈的脸就有些红,待她呛声完郑嘉呈不仅没生气反而更窘迫了些,连连道:“是、是……是我考虑不周。宗长,诸位师兄师妹请随我来。”
我见郑嘉呈的这两次此人一向得体圆滑,而此时他却显得有些无措,转身时还踉跄了下。
好容易经进了这内宗大门,我们随着郑嘉呈一路前往内宗的习武场。我早就想过内宗的什么东西必定都比外宗高级,却没想到这内宗习武场比我们生生大了两倍不止,足能容纳上千人。两边有几个看台,可能是为了宗会而临时搭建,正前方则是一处高阁供宗长大师父们观战而用。
习武场内的内宗弟子已经在面向高阁的前排整齐列好,偌大的场地内鸦雀无声,我们这些后来的弟子们乌压压的填满后方的位置。唐胖子拉了我一下,却见郑嘉呈正引着公子酉和大弟子们径直往前走,我忙跟上他们脚步。
果然我们这些直系和大弟子们被领上了高阁。上楼梯的时候我还颇为讽刺地想,这次竟不用凭轻功上楼了,也是万幸。
高阁之上已然坐定几人,都是我行入门礼时见过的大师父,后面侍立着直系弟子们。郑嘉呈过去在自己师父身后站定,我目光扫过,忽的一顿——上官仰正懒洋洋地冲我笑。他虽然年纪是最轻的,但还是坐在了最前面,我想起他和公子酉同是上届内宗宗长的弟子,想必身份不低。又想到他还知道我夜访公子酉院子的秘密,不禁有些窘迫,赶紧将目光挪开。
内宗宗长还如上次一般,在我看来一脸奸诈之相。却听他故作亲热得和公子酉客套了几句,后状似不经意地问:“听闻前些日子酉师弟出了趟远门,今日看来的确略有惫态。不知是什么急事?若是有什么师兄可以分担的,不妨告诉我。”
公子酉垂着眸,浅浅一笑:“掌门师兄好灵通的消息。”
他这短短一句后便不再吭声,竟是把那内宗宗长的问话撂在一旁。内宗宗长等了下得不到回话,脸色顿时有些青黑,扭头不再看公子酉,沉声吩咐:“礼!”
阁中所有弟子向东方行三礼三扣,内宗宗长手捻三根香,朗声道:“天之道虚,地之道静。一礼天地。”
“法出乎权,权出乎道。二礼法道。”
“师无私覆,无私载也。三礼宗师。”
随着八声悠长的鼓声,礼成,有弟子向外朗盛宣布唐门宗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