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离像是没听清楚她的请求似的,出言确认一遍:“你想进卷轴?”
咸桑轮廓优美的下颌轻点:“是,请殿下允准。”
伏丹看了眼淮术,后者目光在咸桑身上掠过,回头对着伏丹嘴角往下一拉,像是不怎么愿意让咸桑进去似的,教织影看着心内更加舒畅。
但事实不尽如人意,只见冀离拍了拍咸桑生得略有些单薄的肩,语重心长道:“此一去,但愿你能有所收获。”
有所收获,这是什么意思?
织影啃着茶杯口做出个饮茶的姿势,正好看见咸桑的身体骤然一僵,然后惊喜地笑开向冀离诚恳道谢,如同得到了心上人送给她最爱吃的巧克力一样,弯弯的眼睛像柳梢枝头上那一瓣清亮的月牙。
织影喝了口蜂蜜水,心道:要是有人这时候送给她巧克力,就算不是心上人,她也会笑得这么高兴的。
待众人离去,冀离来到院子里,极为熟练地提起花架后的喷壶给角落里的一株望日莲浇水。
偶然瞥见门口闪过一片雪白的衣角,他一边浇水一边喊道:“出来吧!”
门后面闪进来一个白衣女子,一头如瀑青丝尽数拢在一根冰色发带里,发带一端垂在胸前,露出一簇冰蓝色的火焰,脸上挂着与火焰颜色截然相反的融融笑意,不是织影又是谁?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来,脑后的马尾跟着她的步伐张扬地左右甩动,在冀离三步前停住方才渐渐乖巧地指向地面。
织影看了看冀离手里的喷壶,纳罕道:“原来冀离君还会浇花呢!”
冀离看见她脑后雷打不动的一束头发,不禁觉得好笑,随口问她道:“很难么?”
织影摇头,也笑起来,不过笑的对象却不是同一个:“浇花倒是不难,但是冀离君,虽然夏天里日头大,可你这浇得也太多了点儿,这花是要补水,又不是游水!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过犹不及,虚不受补呢?”
“难怪我总是养不活呢!”冀离虚心受教,一把将喷壶掷回原位,他拍了拍手,道,“看不出来,你还会种花呢!”
织影来到树荫下的石桌前坐下,随手幻了两个黄橙橙的大梨子来扔一个给冀离,另一个凑近嘴边就“喀嚓”咬了一大口,甘甜爽口的梨汁溢满齿颊,口干舌燥之感顿消。
她对冀离道:“我不会种花,我姥姥会,我小时候放了暑假寒假经常去姥姥家避暑过冬,院子里就种了这么一排望日莲,每回我去,它们就用花盘对着我,多隆重的欢迎仪式啊!
“我姥姥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那时候正是贪玩儿的年纪,看见姥姥浇花种田,也嚷嚷着要做,修剪花枝,下田插秧,河里捞鱼,已经很久都没有了。”
垂眸敛去眼底那丝感伤,她望着角落那朵含苞的望日莲,说道:“你这株望日莲还在现蕾期,正是消耗最大的时候,又在这炎炎夏日,是要多浇水,但也不宜太过,要是一次性浇多了,叶子会发黄,一日分多次少量浇水为佳。”跟那白大褂医生嘱咐她一般唠唠叨叨地叮嘱冀离。
“原来如此,受教了。”冀离道,“刚才不是走了么,折回来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织影点了点头,口干似的再啃了一大口梨肉,而后说道:“是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不过现在多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