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没忍住回了头,惊讶地发现她手里提着一条黑红交错的蛇欣喜地叫嚷:“好一根朱锦腰带,摸起来还凉嗖嗖的!”
额头一滴冷汗滑下。
好家伙!
这小祖宗,平里他毁一根草,她都要说教半天,而今她醉了,拆房揭瓦倒是一样不落。
小金乌抑住嘴角抽动,施法将所有被掀起来的琉璃瓦住,再使之回归原位,遂纵而起,抢先将反应慢半拍的织影从屋顶上带下来。
只见她豪气干云地用陷下去的那只脚狠踢向前,成片的青色琉璃瓦随这一脚一掀而起,叮呤咣啷声不断,比起昨宸极所发生的拆房子事件有过之而无不及。
织影无辜地看着自己没入瓦片一半儿的腿,一脑门的黑线:“什么瓦这样脆弱,我才踩了一下就烂了?!”两秒后,她总结道,“豆腐渣工程!”
这回……她一脚踩碎了落足的瓦片,带着发梢在半空划了个坡形,然后光荣地陷了下去。
“啊呀!”
手上突然空落落的,织影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她恍恍惚惚地看向小金乌,正瞧见他手里的物什,拔腿就要过去抢回来:“把我的醉流光还回来!”
小金乌一脸的不敢苟同:“都开始出现幻觉了,还说自己没醉,不许再喝了!”说完就趁着织影犯迷糊,出手将她手里的酒壶吸到自己掌中。
她觑着眼睛,眼睛对着的方向仍旧是碧回浔的方向,神识却在竭力探索。
织影狠狠瞪了他一下,扬起下巴将自己神识所看到的在他面前卖弄:“谁说我看不见!我看见那头狼和长上神拼酒拼不过,已经开始用灵力把喝进去的酒从指尖出来了;还有朱雀神君,他看不惯那只死狐狸左拥一个美姬右搂一名妾,又不能出言教训,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排苍蝇;还有曲觅,咦,她怎么没在?”
“你又看不见。”他慢吞吞地说了句。
小金乌明白她说的是景宁里的况,但是,她刚才努嘴的方向分明是碧回浔的方向,且与景宁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
她脑袋一撇,态度坚决:“不去,月亮还没赏完呢!”又冲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你看他们那边笙歌燕舞的都没有停,不行,继续。”孩子气地一股坐了下来,拾起脚边的酒壶傻傻地笑。
织影转了个方向,双足正于瓦片凹凸间交错,形略微踉跄,好在脚下很快便踩实了,不致失足摔下去。
撇开眼,小金乌说道:“该回屋睡觉了。”踏步向她走去。
织影懵懵怔怔地立在原地,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双目微微湿漉,如同堆砌于堤岸,被水濯洗过的雨花石,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他的脸开始隐隐发烫。
那模样瞧着委实可,小金乌抑制住将将溢出的笑,出言批判于她:“有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要求作弊的么?”
织影坚定地摆头:“没醉,不信你出一根手指头让我数数!”自己冒出一根手指竖在眼前,极为成功地演了回斗鸡眼。
小金乌暗暗松气,确定了一个事实:“看来你真的醉了。”
望着熟悉到蒙着眼睛都能画出的眉眼,织影茫然地盯着对面的人:“臭乌鸦,我惹着你了,作甚吼我?”嗓音却是喑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