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穿着一袭简单大方的珊瑚色衣裙,寥寥绣了几只丹鸟的宽腰带将那纤若细柳的腰肢束起,黑如鸦羽的发间嵌着几粒深海珍珠,一装扮华丽而不失典雅。
再则狐族天生妩媚,姿容绝色,眼眸流转间便自成一段风流,使得封居胥有一瞬的失神,不免心旌摇曳。
胭棠夫人眉宇间攒起一抹霜色,扬手便是一掌,放出炎炎天火直取封居胥命门,后者闪而避,落空的天火将石壁灼出一个黑深大坑。
然而她却没有就此作罢,停下言语与精神的双重攻击,只见她恍若未见前兵刃,进一步,声如金玉般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织影的话犹如杀人不见血的钢刀,画屏就是她抹在刀刃上的剧毒,她步步紧,迫得桑台不断摇头,双手捂着耳朵一步步后退,如同学步的婴孩足下一个趔趄,几跌倒。
“自你遣画屏前来杀我那,便该明白,如若刺杀不成,她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妖后娘娘将追查刺客一事交由你来办,你有的是机会替画屏开脱,然而你并没有,反而为了逃脱责任,受冀离君追究,将自己的妹妹推了出去,接受审判与制裁。”
织影脚踏实地,站直了躯,虽则受困于囹圄之中,却不见囚徒狼狈之态,反而傲睨桑台,目带审视之意。
也罢,此事尚不急,先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下去。
她垂眼看了看系于腕间的白色丝带,这是她和伏丹确定的暗号,眼下尚未转变为赤红,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找到那些人。
织影拧眉,昨里画屏并未与她说起这一则。
如此便是肯定了,他的幼妹就是画屏!
桑台的声音如同斩冰切雪一般:“顾姑娘,你的朋友当真好手段,仅凭一滴妖血便能追索至狐王府邸拿人!”
她心中一动,道出:“你的幼妹是——”
织影适才看到令牌恍惚了下,很快又平复了心绪,等过许久,也不差这一时,事结束后再寻机会问个清楚也不迟,因而她听全了桑台的话,也接到了桑台怨恨的目光。
“至于幼妹,只怕也早已魂归九幽了吧。”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视线落在了织影上。
“在此之前,父亲早有所料,将我与兄长幼妹藏于密道之中,得以躲过一劫,孰料,诛杀之后又是一轮清洗,兄长为护我与幼妹,惨死于妖刀之下!
桑台眼睛闭合又张开,个中绪才缓和微许,他嗓音低沉道:“我本涂山氏一族,父亲为族中长老,深沐涂山妖君恩德。四百年前,父亲因牵涉族中反叛一事被加以谋逆之罪,与母亲一同在斩妖台上神魂俱灭。
随着令牌掷落,桑台语调转换,往间随常挂在脸上那谦卑温和的公关式微笑倏而变得冷,恍若凶徒手中沾染了无数血腥的刀,轻轻一挥,便释放出令人难以抵抗的戾气,咆哮着附在刀锋里的亡魂那无助凄惨的悲呼。
他一把将令牌掷在胭棠夫人面前,织影随意瞥了眼,在瞧见令牌上面那一团墨色时,神变得异常惊愕。
桑台垂眸,抬手扯下腰间令牌,拇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当初娘娘救我于危难,多番提拔,又以总管之位相托,此乃恩义,桑台以四百年尽心辅佐作为偿还。如今恩已还清,便该计较旧之仇。”
被自己久信任的人所背叛,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