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术思及他是封居胥的儿子,又是狼族少主的份,二话不说,果断让人把他抓了起来。
一开始没堵嘴,这小狼哇哇大叫,说什么不管山河在谁手,他只愿羁旅天涯自在一世。淮术素来谨慎,自是不信,以为这是他为了自保放出来的烟雾弹,可封计洲的叫喊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妖族守卫,也惊动了在空谷暗处自称是赏月吟诗的师雅上神。
这下事就有些棘手了,师雅上神生耿介,一见淮术抓了封计洲这个狼族少主便过来询问一番。
一语落下,指尖凌空划了一道,他一步迈出,光芒一闪而没,人影无声无息地消失于疏影横斜中,徒留一方绣有云纹的雪白锦帕,被重重花雨掩埋。
“师尊,弟子明白了。”
拂晓未至,寒风呼啸,仿似鬼魅歌吟,不知不觉中吹干了眼角凝结的水珠,他不仰面而叹,冷漠的目色中浮起一片惘然。
目送着那双人影远去不见,他轻轻低吟:“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树影婆娑处,起露的落花纷纷如雨,沾湿了人的袍角,他负手而立,一动不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清冷的眉眼更胜月三分,视野所及,是一对并肩同行的男女。
凌波洞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见到他们出来,驻守的妖兵粗粗察看两眼就撤回。
织影无声地点了点头,这枚令牌应当是胭棠夫人交与桑台的,明拿到万灵珠后,再去问个明白。
小金乌轻声道:“等明吧。”
织影肯定道:“就是这个印记,与那杀手面罩上的一模一样!”指腹压在梅花边沿,压得指甲泛白。
小金乌也注意到了:“这令牌?”
手一抬,一面令牌跃入眼帘,白檀木的质地,刻着蛟龙图腾,更重要的是角落那一枚棱角分明的墨色梅花,这是方才桑台扔出的那面令牌。
撩开青藤,空气中青草泥土混合的清香,织影心口痒痒的,那是伤口在迅速愈合的征兆。
织影笑了笑,将柏连子服下,趁着没人注意到他们,抬手摄走了地上的一样东西,然后和小金乌出去。
小金乌直接把小瓷盒塞进她手里,看向别处:“吃完赶紧走,这洞里难闻得紧。”两条眉毛应景地扭到了一块儿。
织影揭开盒盖,一颗紫红色丸子嵌在盒子中心,她嗅了嗅,问:“这不是你被罚,种了百余年才开花的柏连子么,什么时候给制成丹了?”
“吃了。”小金乌语言简洁,拉着一张脸。
织影呼出一口浊气,视野里出现一个绘凤凰花的白瓷小圆盒儿。
千钧一发之际,小金乌放出真火,母蛊尚还沉醉在神血的香味中,便被烧成了一束白烟。
果然不多时,黑狼心口处出现一粒指肚大小的疙瘩起伏跃动,一下下往伤口方向跳,两个眨眼,便已跳出了伤口,蹦向细管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