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至半途,她抛开所有杂念,召出沧巫剑,握着剑柄用力向队伍返回的路上掷去,随即飘然间一跃而下,金乌紧随其后。
若是真心前来拿人,就不该放水,明知对方加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此战必败无疑,又何苦拿他们当猴子来耍,平白践踏对方的尊严?
她有些看不明白白禾这个人。
织影和金乌立于云中,将白禾如何找到这座深山以及如何拿下一干叛将的过程看在眼里,自然也看出打斗间白禾并未尽其全力。
可惜这几个叛将法术实在稀松平常,仗着修为与白禾缠斗一个时辰后陆续落败,最后唯有灰溜溜地被人押回若邪谷。
念及其中若干无辜被牵连进来的叛将亲眷,白禾挥退妖兵,他们出来公平一战,若他们胜了便可任其亲眷离去。
她赶到时,这些人正藏在一处深山之中暂歇,虽则借此躲过了大风的袭击,却也是固步自封,被白禾带兵包围,堵上各个出口,形如瓮中之鳖。
白禾在狐王高唐手下当差,因其胆大心细,处事果断,高唐便派给她捉捕谋逆余党的差事,带人出谷缉拿几个闻风而逃的叛将及其亲眷。
一条条款项列下来分工实施,不但君后二人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各路妖王将军亦是脚不沾地地各处奔忙。
审查缉捕谋逆案一干余党,安抚安置谷中伤亡人员及其家眷,重现若邪谷生机,致歉于受惊的各界使团,备礼答谢在大风之祸时出力的人……
妖族刚出了一场蓄谋已久的谋逆案,正是风声鹤唳之际,相隔未久,上古妖兽大风的元神就前来光顾了一番,虽则保住了紧要之地,所伤元气也不。
金乌望着她秀丽的侧颜,在心里立誓:放心吧,往后都不会了。
若非亲经历昨那场惊心动魄的风雨,目睹过草木摧折,花容凋谢,谁又懂得珍视这些从来被忽视的美好?
远风拂过,将上万丈霞光晕开浅浅的一层,丝丝缕缕洒下来,茂盛的草木花颜蒙上镰淡的光辉,静谧而美好。
“道理我都懂,可我终究看不透这生死,大概是因为,我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神仙吧。”
她默了一会儿,道:“我晓得你这些是想逗我开心,其实阿灼的事于你我来,也就过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我也想过,阿灼作为芸芸众生的一部分,早已记在司命星君的命簿上,其生其死都是定数,纵没有那人,她也逃不过这一劫。
织影:“……”
金乌点零头:“嗯,你可以吃柠檬。”反正都是酸的。
“什么扯平,我可没吃过!”织影白了他一眼。
金乌供认不讳:“你吃一回,我吃一回,咱们扯平了。”
织影侧了头浅笑:“你这是在吃醋么?吃一个姑娘的醋?”
白禾额角已渗出一层薄汗,出剑变缓,隐隐有些力不从心,但对方却依旧精力充沛,甚至可以对付她之余还在走神,这令她感到十分屈辱。
在侧旁观的金乌也觉察出些不对来,以织影如今的修为和剑法,白禾早该败下阵来,而不是这样势均力敌,将战局拖到现在。
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