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的双手攥紧了衣裳,嘴唇上的痛开始变得麻木,识海不知道掀起过多少次狂澜,从识海里释放出来的青色光点已经自发凝聚成人形,只差双足尚未补足。
“顾姑娘!”
“影!”
未久,法阵之中突见一道赤芒闪过,以破竹之势迅速将整座白玉高台都笼罩其间,也将上面的女子罩住。
他后半句话没有出来,后面的两个年轻人也没有上前追问,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他想什么,一时又陷入沉寂。
“常人在这样的冲击之下恐怕早就撑不住用灵力抵抗,这丫头倒是块好料子!只可惜不是……”
冀离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神又惊又愧又忧,但也是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反倒是站在他们前的修渊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望着白玉高台上那个满头冷汗,宁愿把嘴唇咬出血来,也不肯发出半点声音让他担心的女子,金乌目光沉沉,紧咬着牙一言不发,负在后的手几乎快要将指骨捏碎。
却枯大阵外,众人以绫纱覆眼,观望着法阵里的况。
那只巨手好似伸进了她的脑袋里,将脑仁搅得乱七糟,血模糊,偏偏这痛不生之际又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所受的伤痛一一抚平,然后又迎来新一轮袭击,发出的冷汗几乎将她的衣裳全部湿透。
织影深吸一口气,依言照做,任由那光点在识海里冲击突破,直捣黄龙。
耳中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是那个玄左使。
“凝神守心,不可抵抗!”
那就是似锦的魂魄了吧。
灵力冲破经脉,径直抵达识海,点亮了一粒粒青色光点,混在海水里,抛起又跌落,好似要冲破海水的锢,去往外面的世界。
好在这束灵力及时收手,在经脉里运行一个大周后就放过了她的经脉,然而,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后古上仙和远古真神的差距果真是不可想象!
进入上仙后阶,她以为自己的经脉已经变得足够柔韧宽阔,可以经得住考验,但在这束灵力之下还是撑不过片刻,就已经难以承受。
巨大的痛苦之下,嘴唇很快就被咬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顷刻间涌出,与滴下来的汗珠交汇,咸涩的味道漫入齿颊,让她拧起的眉锁得更紧了。
她感觉自己的经脉就像一块沙地,被学童拿着树枝在上面练习写字,写错了就抹平重来,经脉在撕裂和愈合之间频频轮换,周而复始。
织影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强自忍受着这只既暴戾又温柔的手将体内的经脉一一抚过,顿时汗如雨下,将衣裙打湿。
这束灵力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在体里横冲直撞,十分残暴地将经脉撕扯出一条条又细又深的裂缝,然后又有温润的木系灵气一点点修补裂缝的伤。
白玉高台上的况由却枯大阵尽数反馈给了控制法阵的各长老,他们早已做好法阵崩塌后遭遇反噬的准备,然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更莫织影擅自用术法阻下了法阵灵力的输送。
若是放任她这样下去,源源不绝的法阵灵力会将整座却枯大阵撑破,但若是他们撤回术法,那么整座大阵又会力不能支,最后陷入瘫痪状态,再要启阵可就难了。
左右为难之下,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主持整座法阵的玄左使,面露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