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再次着手炼制五色石还要做一些准备。
离开天台山的织影没有选择与众神围剿妖兽,而是来到聚集水患中染病之人的疫区,继续行医。
彻底脱出樊笼,曾经受够病痛折磨的她只想在余下的时间里为那些染疫病的人多做些事。
织影想要叹息,结果呼出来一朵白云,她不由赧然,顿时霞光漫天。
这个发现委实称不上好。
思索了一天,直到太阳的度降下来,细雨渐停,她终于明白,她还在这里,但已没有了血躯,随着填补天窟的五色石成为了天空的一部分,不能言语,也动不了分毫。
为什么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雨水?等等,这雨好像是从她上发出来的,她刚才分明是想流汗的……
下雨了啊。
视野里的景象忽然模糊起来,整个大地如同披上一层白纱,雾蒙蒙的难以看得真切,街巷里熙熙攘攘的人们一个个撑起伞来。。没有的也脱了外衣或是以双手盖住脑袋,在其中穿行奔跑。
又是一夜尽,太阳东升,她能感受到它的温暖和烈,并且比从前更加明显,甚至让她有种有流汗的冲动,但没有体,又哪里来的汗水呢?
可是,她的体在哪里?
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应在这里。
以此为祭,净红尘浊气,生不畏死,死即为生。
当她意识重回,再见天之时,入目所见已非漫漫无垠的天河之水与戚戚哀哀的大地生灵,山河万里如画,人族繁衍,生生不息。
岁月不知几何,就中难辨朝暮。
五光十色与气腾腾之中,五识逐一褪去,在意识消失前,她眷恋地想要抚一抚流苏穗子,却发现,自己全部的血精魂早已与五色土彻底融为一体。。而那根穗子也随着她融入五色土里,再难得见……
也好,至少是太阳真火一直陪着她,就像他在边,从未离去。
漫长的煎熬紧随而来,她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与她咫尺相伴的,唯有一刻也不曾停息烈烈燃烧的至阳之火,从真到魂魄。
体一寸寸消散,从指尖开始,一分分化作五色光艳的云朵,逐渐漫开,渗入到五色的土壤里。
光亮缩成小小的一点。为五色光晕所取代,她已深入到山腹中,脚下是充斥了红尘浊气的五色土,五种颜色在太阳真火的炼化中慢慢融合。
眼角因被光芒灼伤而滑下两行泪,她的体缓缓向后仰去,顷刻间就已被团团炽包围,却仍旧执着守望天边的光亮,落进无边的五色绚烂的光晕中。
织影轻咬嘴唇,心中默道,等我。
“时已至!”风里希忽然道。
一袭白衣的织影迎风立于天台山之巅,目光掠过无垠的天与河,望向天际那一团明朗璀璨的光亮,一直看到眼睛发花发酸,亦不愿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