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影正主持族中精灵化形事宜,听见鼓声,也不得不将此事全权交付曲觅做主,独自去往凌霄宫。
刚进,她就看见帝拉长了脸怒声质问。
“当初便是尔等费尽心思阻挠本座收复西北海,你们是叛军的朋党,还是早有投靠之心,要将九重变成那叛神的下!”
底下几名上神静听训斥,不见惭色,也未替自己辩驳,简直就像一堆没有活气的烂木头。
偏就是这没有活气的烂木头,益发加重帝的火气。
一见织影来,帝就转移目标,将所有没撒痛快的火气全部撒在她上,拿起手边的奏折狠狠砸向她:“还有你!本座原以为你一心忠于界,所作所为皆为界设想,怎料你与那人一模一样,始终对界没有半分真心实意!既生反心,还留在界作甚!要与叛神里应外合,毁我界么?!”
织影目中飞快闪过一缕寒芒,奏折被她周神光弹开掉在地上,哗啦啦自发翻开两页。
她借着拾奏折的空挡,将上面的内容尽数阅看完毕,确定鳞的怒火落在何处。
雎略的确一言九鼎,这些年没有在西北海掀起动,但也没有停止扩张新界的步伐,分派两军分别沿赤水以南,北冥以东逐步进发。
神族近乎半数战力都出自战神族,帝对战神族一方面委以重用,另一方面又防着战神族不忠,所以才让没有实际背景的玄戈继任战神族族长,不料玄戈只是雎略打出来的一个幌子,雎略一反,战神族无不拥戴。
这无异断帝一臂,且更有风神霜雪神等实力不可觑者相继追随。
帝能用的战将整体实力略逊战神族一筹,面对新界攻势,不至节节败退,严谨布局之下,也仅勉力维持两军平衡。
如此僵局之下,帝渐焦虑,噩梦连连,脾气益发暴躁,甚而生出孤注一掷直捣黄龙之心。
当时织影联同数位资历深的上神力阻帝发兵。
几经波折,再加上意外获得东君的支持,又传来长上神前往都招降失败且一无所获的消息,终是打消鳞进攻西北海的意图。
眼下百年已过,东窗事发,新界迫不及待要扩张西北海,当年据理力争之人理所应当地被推上风口浪尖。
织影轻手掸去奏折上沾惹的云尘,化出一朵轻云托着奏折归于御案,姿态优雅,面色从容。
她仰望九龙宝座上怒色犹浓的帝,遂深深拜下,字字恳切:“帝息怒,臣生于界,长于界,若有反心,百年前就不会选择在界显出法,接受帝敕封,眼下更不会出现在凌霄宫,明知帝责难,也要迎头而上,碰个头破血流。”
低垂的眼睫倏然抬起,织影直言:“当年时地利人和皆于我界不利,确非出兵良机。”
那人高傲无比,是不可能跟他服软低头的。
帝怒意稍退,指尖轻叩那份奏折,看向她似笑非笑道:“依你的意思,现在就是出兵良机?”
织影道:“帝英明,现如今新界的野心昭然若揭,六界也知帝宽仁,容忍叛神至今,断不似叛神所言那般不堪,再者流沙险难渡,占据地利之便。
“目前正是我界出兵的最佳时机。臣晋得上神尚未在界有所建树,愿先行一步,为九重安定献上一己绵薄之力。”
不等帝发难,就有见不惯织影年轻得势的上神立马嗤道:“谁知你会否如叛神那般临阵倒戈,蛊惑我界大军叛逃!”
雎略的前车之鉴委实令人心有余悸,是以此言一出,附和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