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花语讲完，莫文卿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如何向那些被她杀害的冤魂交代呢？”

花语望着枯井：“将她送回冥界吧，冥界自然会惩罚她。”

冥界的法律，花语、莫文卿和凌夕也不懂很多，猜测来说，张佩玲这种罪孽，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折磨，而这种折磨是有期徒刑还是无期徒刑……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说人活着，被各种虐待，忍受不住痛苦，还不如死了，早死早投胎。可是鬼魂呢？在地狱中，受折磨，是几十年几百年乃至几千年的事，每时每刻都承受着一种无法忍受的痛。

如果是这样，是不如灰飞烟灭了吗？灰飞烟灭，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你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

莫文卿掏出一张引鬼符，刚想念口诀，一个声音从枯井中传出：“等一下！”

是张佩玲，她慢慢从井底升起，虽然还是那身红嫁衣，却显得很干净，没有之前那么妖异阴森的感觉。

“这是引鬼符，它可以引领你去冥界报道。”莫文卿淡淡地说道。

“不想回冥界了。”张佩玲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为什么？”

“与其受尽百年烈火燃烧，不如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张佩玲沉重地说道。

消失？

“阿玲姐姐……”花语眼中含着泪看着张佩玲，她若不是不想看到张佩玲彻底消失，也不会选择来救她。

“谢谢你花语！”张佩玲欣慰地笑道。

“你在做这些之前，知道回冥界的下场吗？”莫文卿问道。

张佩玲摇了摇头：“只是知道伤人必须付出代价，只是不知道惩罚会是什么。但是即使有惩罚，我也不得不选择这条路，因为不这样，我根本就不能报仇。”

报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有些事，有时候不是重不重要说的算，仇恨这种东西，有哪几个人能放的下？

“你后悔吗？”

张佩玲眼神暗淡，思考了良久后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姓邹的一家那么坏，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继续投胎为人，就觉得恨。”

“恨什么？”

“恨世界不公平，恨上天眼瞎！”张佩玲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枭忽然开口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活着，要做的就是让天平倾向你这一方。”

“然而善良的人，几乎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花语清脆地笑道。

因为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曾经的恐龙时代，弱者总会被吃掉，而现在又何尝不是呢？只是这个“吃”，在如今是换了一种淘汰方式。

只有弱者死掉，剩下强者，才会让整个社会进步。

可是，善良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所谓的强者，所以，最后留下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

莫文卿扬起头看向天空的繁星，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太复杂的东西，你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明白的，能做的唯有活着，让自己高高兴兴的活着。何必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你……”

说着，莫文卿看向了张佩玲：“又不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