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大旗猎猎作响,赵高屈身前行,接过甘罗手中的玉佩,双手举过头顶,放在赵政手中。
赵政将玉佩握在手中,细细把玩,眼角竟闪着泪花。
“成蟜,你认得此玉佩么?”
末席一名十三岁左右的锦衣公子站起身,上前从秦王政手中接过玉佩细细打量,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道:“王兄,请恕成蟜失态,这玉佩是乃先祖遗物,今见玉佩,如见先祖英容相貌和忠义之心。”
吕不韦一愣,不觉大怒:“成蟜,黄口小儿,信口胡言,一破烂玉佩,怎会是先祖遗物。”
赵政神色一凛,低泣道:“仲父息怒,成蟜悲思过度,但情有可原,这玉佩就是先祖恶来的遗物,上面镌刻有‘方来’二字,乃先商笔法,肯定没错。”
众大臣议论纷纷,恶来是商王纣的重臣,以勇猛忠义著称,是秦国第一代国君的五世祖,算起来是赵政、成蟜两兄弟的三十五世祖,恶来又名方来。
两兄弟能够见到先祖所戴玉佩,如此激动也算正常。
“大王,仅凭‘方来’两字就断定是我大秦王室先祖遗物,太武断了,会不会搞错?”吕不韦认为有些匪夷所思,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政一时语塞,是啊,自己也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大王,吕丞相,小臣甘罗知道原由。”甘罗在台下大声疾呼。
“甘罗,说,到底是何种原由?”赵政心中一喜,甘罗啊,你能说出充分的理由,你今天就能逃出生天。
“大王,吕丞相,这是我从两名赵国的刺客手中得到的,既是大王先祖遗物,怎会在刺客身上,所以甘罗斗胆放掉他们,想必两位刺客同我大秦王室有天大的渊源,小可怕错杀无辜啊。”甘罗一脸的正气。
“强词夺理!”吕不韦怒斥道。
“丞相,当初小可说这是大商玉佩,那刺客回答说是先祖遗物,小臣才放他二人走的。”甘罗辩解道。
吕不韦冷笑道:“甘罗,信口胡言,这只不过是你一面之词,这是刑场,你竟敢诓骗大王。”
他一甩长袖,转过身子向赵政拱手道:“大王,臣请立即将甘罗问斩,以正我大秦律法。”
“吕丞相学究天人,博采众家之长,听说正在重修春秋,为何不仔细一观再下结论?”
甘罗气得直跺脚,这运气也忒坏了,难道今天真的无法化解死局。
“大王,大王,上卿大人是冤枉的,我们可以证明。”
校场外,冲进来两个半大的少男少女,一人手握铁棍,一人提着一把柴刀。
甘罗一看,乐了,乖乖,这春香和蒙毅两人,你这是来作证还是劫法场,按大秦律,岂不是要问斩。
春香快步走到台下,和蒙毅一起跪下。
“大王,我二人作证,上卿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
“笑话,万一大王和成蟜都认错了,岂不是要让甘罗逍遥法外,臣请立即处斩甘罗。”
现在是吕不韦辅政,其他大臣也点头附和,看来他是一定要置甘罗于死地。
“仲父,请勿着急,可否~~?”
赵政话还未说完便被吕不韦打断:“大王不要忘了,今天大王是来监斩的,大王还未亲政,没有治国经验,还是多看多听吧!”
众臣中,一位四十余岁,身着蟒袍的男子站起来,向赵政拱手道:“大王,甘罗为我大秦立下过汗马功劳,以前行为并无不当之处,依老夫看来,这玉佩多半是真的,甘罗也是我大秦的神童,学识渊博,肯定认得那玉佩。”
朝堂敢同吕不韦针锋相对的就是昌平君,同弟弟昌文君都是华阳夫人的弟弟,代表着来自楚国的外戚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