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从小到大,还是改不了吹牛的毛病。”
少女咯咯的笑着。
甘罗无语,再也没有了练剑的兴趣。
甘罗坐在临时的几案旁,细细揣莫着那三足陶罐上的文字,有些还是不认识,哎,只有回咸阳后请教邹老夫子。
突的,甘罗一抬头,庙内神像下多了个人。
甘罗骇然看去,原来是个粗布葛衣的中年男人,一双草鞋,立在神像前方。
那人身形高大,差不多九尺左右,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一对眼却是闪闪有神,除了束发的巾外,身上全无配饰,颇有点出家人苦行僧的模样。
三人互相打量。
甘罗拱手道:“不知老丈何人,为何能进入营账?”
他虽脸色平静,心里面却不是滋味,这九宫八卦阵是摸金一脉的十大阵法之一,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来的。
草鞋男人冷哼一声:“区区小阵,还难不到老夫,你就是甘罗?”
“小可正是。”
“现在燕赵两墨盛传矩子要出山,是你搞的鬼?”
甘罗心念电转,那日为了脱身,胡说八道了几句,没想到给自己惹来麻烦,眼前这尊大神倒底是谁。
一直紧握弯刀的春香突的放声大哭起来,刀掉落在地上。
“爹爹,您是爹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来看啊珠?”
少女跪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让人犹见犹怜。
“啊珠,起来吧,是爹爹的不对。”
草鞋男人上前扶起春香在火堆旁坐下。
甘罗没想到画风转变得如此快,没想到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墨门矩子元华,这些人让甘罗觉得仰视般的存在。
“原来老丈就是墨门的矩子,甘罗惭愧。”
甘罗拱手行礼。
“你也坐吧,你祖父甘茂同我是至交,我将骊珠托付给甘家,说起来老夫还得感谢你。”
甘罗连道不敢,也在火堆旁坐下。
春香同爹爹热烈交谈,将当日赵墨刺杀甘罗,一行人因春香使用铁墨飞针被赵墨弟子认出,甘罗不得已假装矩子吓退刺客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元华。
矩子元华长叹了一口气,道:“各国君主对我墨家误会已深,其实我墨者行会最多只算下层百姓的自助行会,君主们怕我墨门伤害王室,多年以来,对我墨门弟子多有打压。”
“矩子何不革新墨门?”甘罗开口问道。
元华略一思索:“天下的大害,莫如弱肉强食,强者欺凌弱者、大国欺凌小国、智者欺凌愚者。而这一切祸患的根由,是由于人与人间彼此不相爱,若能兼相爱,交相利,便可以均分财富,再无嫉怨恨争夺,实现了天下之大利。”
“矩子,此言差矣,先哲日:‘人之初,性本恶,若是平分财富,就太简单了,这些分了财富的人若是坐吃山空,那么他就会抢夺还有财富的人,那么天下还是会再次混乱。现在,要兴就天下之大利,要除就除天下之大害。”
“何为大害?何为大利?”
矩子眼冒精光。